比收到的只多不少,院子大门这段时间几乎就没怎么关过。
更吓人的是年三十那天,李祎早上被一阵喧闹吵醒,伸手一摸摸了个空,起来才发现彭彧竟然已经忙去了。院子里一片欢天喜地,下人们高声叫着“少爷发钱了”,他走过去一瞧,只见庭院里摆着七八个能盛人的大箱子,里面满满的金银珠宝,一把一把地往外分发。
龙王活了三千年也没见过这种盛况,一时间看直了眼,再一扭头,发现人群中混着一抹不太和谐的灰影——九渊居然也在浑水摸鱼!
龙王顿觉自己的颜面都要丢尽了,他的护卫居然在偷偷摸摸地在别人家蹭银子花?说出去了他龙王的面子往哪儿摆?
他立刻把对方从人群中扯出来,九渊还一脸无辜:“您又不给我银子,还不准我去别处弄点?每次出去都让潜岳掏钱,我多没面子。”
龙王登时惊了:“你从人主子那里拿钱给护卫花,难道就很有面子了?”
九渊:“……”
这时彭彧忽然过来,两人立刻结束“难舍难分”,九渊继续去蹭他的银子,李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发完钱了?”
“没,让他们发去吧,往年都得发个大半天呢,今年肯定也不会少。”彭彧大咧咧地一摆手,端起茶杯嘬了口茶,“今年陈州送来的东西有点多,虽然没什么好货,但总是人家一番心意。”
他说着把一样东西摊在桌上,是一卷卷轴,小心地展开来:“柳家也送东西来了,你猜是什么?——颜老先生的真迹,这我可得好好存着。”
李祎往那卷轴上一看,只见苍劲挺拔的四个大字——天道酬勤。
“字确实是好字,”他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即轻轻笑开,在自己唇边一抹,“不过好像跟你不沾边吧?”
“怎么说话呢?”彭彧板起脸来,“我不勤吗?我今天卯时就起床了好不好。”
他说完这话,似乎自己也觉得“早起”和“勤”实在不能挂钩,脸上表情又瞬间破功:“本来还有一幅‘厚德载物’的,我更想要那个,可惜柳家搬家的时候给弄丢了。”
李祎笑而不语,忽见他从袖子里摸出什么东西,放在他眼前晃了晃:“给,送你的。”
那是个鸡形的配饰,下面缀了流苏,可以别在腰间代替玉佩用。他看了看那只憨态可掬的鸡——应该说是重明,有些啼笑皆非:“……这?”
彭彧:“我上次送你……呃也不能说是送,就随手给你那只鸡你不是还留着?那个太便宜了,两文钱一只,这次换个好的给你。”
李祎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精彩——他分明记得那只鸡在某天晚上滑倒以后,一并从怀里摔出去了。
彭彧觑着他的神色,继续不遗余力地戳穿他:“掉在浴桶边上让我给捡到,你都没发现丢了吗?”
李祎干巴巴道:“发现了,但是……”
“但是自己找没找到,说出来又太丢人?”彭彧忍不住笑起来,伸出很欠的爪子在对方脸上捏了捏,“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李祎微微睁大眼——他堂堂一条龙居然被说“可爱”?简直是奇耻大辱!
彭彧把那新的鸡配饰塞到对方手里:“这可是我亲手雕的,特意去找木雕大师学的,还专门找了‘有一点点’香的木料,雕坏了好几只呢。”
李祎把那鸡凑近鼻端,果然是“有一点点”香,不仔细闻基本闻不出来。
他摩挲着那只鸡,心说难怪这段时间某人总是往外跑,还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鼓捣什么东西不让人看,原来是在折腾这个。
他心里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一下子荡了开去,嘴角忍不住轻轻翘起一个弧度:“谢谢。”
第67章禁地(一)
这年来得快,去得也快,龙王还在“饺子”和“元宵”这两样人间美味里没回神,上元节已经甩着尾巴走远了。
彭府的热闹终于告一段落,冼州人赏完最后一波花灯,放完最后一波爆竹,新年终于在烟火味里偃旗息鼓,冼州又跟随着春天回归正道。
彭家栽的几支腊梅正开得如火如荼时,朱黎终于传来了消息。
几人当下收拾行装,正准备乘龙与朱雀族汇合,却受到了一场盛大的迎接——百来只火红的朱鸟缩小成喜鹊那么大,落了彭府院门前满满的一地。
彭彧神色怪异地看着那满地朱鸟,莫名想起一个词——门可罗雀。
他堪堪忍住想把这些鸟一锅烩了的念头,露出一个堪称和蔼的微笑:“所以红豆,你这是想要我做什么?驾雀西去?”
红豆一挥翅膀,朱鸟们又呼啦啦散去,这些东西不知怎的掉毛如此严重,飘下来的红羽沾了彭少爷一身。
他算是明白当年两族大战,龙族有多辛酸了。
他十分同情地看了李祎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看上去俨然是已经忍到极限。
一刻钟后两人两龙二鸟再次踏上寻找圣物的道路,两只鸟分明都可以自己飞,可偏偏一只缩在彭彧衣服里,一只蹲在肩头,红豆简明扼要地交待起正事:“最后一段朱雀翎在腾阳。”
“腾阳?”彭彧微微一愣,“那么远吗?那里马上就要出大周边界了。”
红豆顶着风点点脑袋:“那里有一座‘火’山,山上寸草不生,山内有一洞穴,洞穴里炙热非常,常人不得进。洞穴内有一‘火’池,池中全是熔化的岩石,朱雀翎就在那里面。”
彭彧疑惑说:“常人不得进?你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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