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物穿梭在已经渐渐泛凉的尸体中,不断啃食,最终化为一堆堆带着血气的白骨。
从头到尾,黎白一句话未说,一步未挪动,甚至连呼吸都十分微弱,谢封有种错觉,仿佛黎白就是眼前的毒物,他们是一体的。
十五与十六也被惊呆,手脚发凉,身后汗毛战栗,谁能想到一直软软甜甜的黎白,竟会如此的……残忍。
“小白,小白。”谢封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变化来,他叫了两声黎白的名字,黎白却未应他。
谢封又往前走了几步,才见黎白恍惚间转身,眼神空洞嘴角泛白,他张开嘴,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谢封的心骤然被攥紧,窒息地痛。
曾经黎白也这样看过自己,从那以后,他就永远失去了活生生的黎白。
谢封伸出双手,眼角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黎白站在他眼前三尺,一身白衣似雪。
黎白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话。
谢封哽咽道:“过来,黎白。”
嗓子里仿佛被塞了东西一般,哽的他十分难受。
黎白脚下微动,身子向谢封的方向倾斜,谢封点头期盼地看着黎白,再次开口道:“小白,过来。”
黎白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清明,眸光微闪,迈出一步来,伸手想要抓住谢封的手,谢封鼓励地朝着黎白笑了,黎白也笑了,却在下一秒,软软地倒了下去。
谢封疯了一般冲上去,在黎白落地瞬间扑倒跪在他的身下,将黎白稳稳接住了,抱在怀里。
黎白紧紧闭着双眼,嘴角渐渐渗出一丝血迹来。
“十六,这是怎么了?”谢封慌张地用掌心拭去黎白嘴角的血,一边颤声问道。
十五与十六从未见过谢封脸上出现的害怕这种表情,可是现在,谢封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害怕,他谢封害怕了。
十六上前给黎白把脉,以他微薄的医术,最终只能道:“小少爷脱力了,其他的属下看不出来。”
十六说话间用内力给黎白梳理了一遍经脉,黎白明显呼吸顺畅了不少。谢封看了一眼方才发生了噩梦的地方,最后淡淡道:“烧了,我们回京。”
他的黎白,就该养在自己的地盘。
十五明白谢封的意思,点了点头就去点火了。十六则命下属准备好马车,谢封在确定浣花溪的全部都化为乌有后,才带着黎白离开了浣花溪。
黎白杀的人都来路不小,最好一把火烧尽,谁也不会知道这里今夜发生了什么。
谢封阴沉着脸,怀里紧紧抱着黎白,连夜离开了浣花溪。
黎白手腕上的银铃不时发出声响,谢封正用帕子给黎白清理伤口,想要包扎起来,却见黎白的衣服窸窸窣窣爬出一条小蛇来,正是小冬。
小冬绕着黎白的胳膊几个圈,快速寻到了黎白破裂的指尖,蛇信子嘶嘶吐了出来,谢封向伸手将小冬拍开,却忌惮于它的毒性。
小冬舔了舔黎白的指尖,猝不及防地咬了下去。
谢封惊怒,反手拔出十五腰间的短剑,就要剁了小冬,却不料黎白昏迷中将小冬抱进了怀里,正好护了起来。
谢封想要掰开黎白的胳膊,却见黎白忽而睁开了眼睛,恍惚了半晌,对着自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谢封哪里还管得着小冬,赶紧将小孩儿抱进了怀里,黎白哭了半晌抽抽噎噎道:“哥,你会不会不要我了,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谢封心疼地吻着黎白的眼泪,一边紧紧抱着黎白哄道:“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我杀人了。”黎白嘴中不断念叨,双手微微颤抖着,手腕上的铃声让他更加恐惧,伸手扯了半晌,却没能解下来。
谢封忙搭手,将那银铃铛从黎白的手腕上解了下来,黎白一把将那银铃铛推开,谢封无法只能装在自己的钱袋子里,黎白听不见了,才算好些了。
谢封紧紧将黎白箍在自己的怀里,尽量给黎白安全感,一边低声同黎白道:“小白,你听哥哥说那些人都是坏人,他们该死,不是你的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永远都不会离开。”
“他们是坏人,不是我的错。”黎白跟着谢封道,一边往谢封怀里钻,忽而他伸出双手抱住谢封的脖子,急切又忐忑地吻谢封。
谢封从他微颤的嘴角窥探到了黎白心中的不安与恐惧,他一边轻轻抚摸着黎白的背部,一边温柔地回应黎白的吻。
没有一丝情|欲,以爱人独有的方式,安慰着黎白。
慢慢地,黎白缓过来了,窝在谢封的怀里睡了过去。
夏日的夜里有一丝闷热,马车的轮子不断作响,车里也一晃一晃的,谢封紧紧抿着嘴角,低头看着熟睡的黎白一字不发。
他正身处于一个前世都未知的迷局里,黑暗中隐藏着点点真相,如果想要保护黎白,那他就一定要知晓这些秘密。
比如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阳寂为什么突然死亡?程镜为什么千里奔袭数年收集那些珍贵的药材?空了又是如何知道十六年前的事情的?黎白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力量驱御毒物?还有太多太多的秘密,等着他去发掘。
刚到锦州的官道上,马车外传来了一声鸟鸣,片刻后十六道:“主子,京中来信。”
谢封“嗯”了一声,十五已经接过递了进来,谢封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楚了信上的字:陛下病危,淮阴侯进京。
这简单的九个字,却让谢封心下大惊,这信若是旁人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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