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它消失在林间。
她笑笑回过头,又看看天色,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一跃到崖壁间突出的石台上。
身后的两人眼前一闪,心中一惊——不会跳下去了罢?两人赶紧往前跑,到了她适才坐过的石台,便强力止住脚步,往下一看——
她正立在崖壁中间的石台上,一点一跃,便到了他们的上方,嘴带浅笑的,她向他们这里斜一眼,然后像蜻蜓点水般,往崖壁上方跃去。
她刚才明明看见,那个银灰锦袍少年眼中的震惊,心中顿时舒畅不少。
那个眉目如画的黄袍少年,她也就此记住了。
〖二十〗 渟若静渊,薰以兰风
白燕翩自是料不到,自己随意的回想,便在梦中一点一滴的浮现出这些往事来,那个眉目如画的黄袍少年,后来在当年的中秋宴会上,她亲眼所见——实为当朝的太子殿下。
明明当年是无关猜忌,无关怀疑,无关算计,无关敌对,却不知为何,当过往一一浮现出来时,渐渐觉得眼中有些酸涩,却又无关泪水。
似是梦中,又非梦中,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地听得一声开门声,有人在细声地说话。
“……何事?”
“……小侯爷迎亲……婚宴……霍公子和……去不去……”
“……”
有人轻步走近,却什么动作都听不见,似乎,仿佛,好像,可能,也许有人就这么用那悠远深邃的眼睛看着你,那神光像是初春的日光,匀匀地落在身上,一如当年地,无关猜忌,无关怀疑,无关算计,无关敌对,就这么,如暖阳般又如春风般的和煦,使人的心口微微一震,似乎有什么想冲破心中的坚墙……
白燕翩双眸依旧闭着,却明显地看到心中的挣扎,像是胸口的那团汹涌正欲挣脱层层的束缚,与心中伫立的坚墙奋勇搏击,她隐约觉着这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春日之光,却给了胸口那团汹涌极大的力量,若那神光继续如日光般洒落在她身上,她未必能阻止得了那用血泪筑起来的坚墙的坍塌!
她承认,在那一刻,她畏惧了,退缩了……
所幸,她感觉那悠远而深邃的目光从她身上缓缓移开,她着实松了一口气,又接着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脚步声踩在雪里,四周又恢复到了寂静冷清,一如她的心。
不能再动了啊。
被光与影缓缓交替覆盖的眼皮底下一动,半露出那乌黑中微泛褐的眸子来,酸涩水雾渐渐退去,眸底一片清明。
与此同时,楚天佑换了一身明紫色的长袍穿上,袍上的对襟和袖口绣着简单的乘云纹饰,黑冠束发,墨发飘逸,显得姿清气高,而后带着邵刚走出了青门引。
小羽的婚宴,他可不想错过。虽然,他是否心甘情愿地娶这位自幼与他定亲的妻子还尚未可知。
沿着棠梨河走,又穿过几条街,转过几条巷,他又来到了西街。本就沉浸在新春佳节的喜庆日子里的云京百姓,早早听闻忠义侯府的小侯爷迎亲的消息,一大早便在从欧阳鸿德到赵侯爷府上的迎亲之路的两侧街道翘首以盼,欢欣热烈的气氛随着那迎亲队伍的到来而更加推向高潮,时不时有人欢呼,说着吉祥话,一路上撒的喜钱引得不少孩子成群结队地闹抢。
楚天佑站在西一街口,望着迎亲队伍前来的方向,邵刚斜站在身后,回首往左手边的铺子望去,果然在一间绸缎铺子前看到霍清府几人,正在此时,霍清府的小厮也看到了他,一经提醒,那几位盛装衣着的公子便往楚天佑这边走来。
邵刚也提醒楚天佑,霍清府几人来了。还是正朝这边过来。
楚天佑倒是笑笑,刚要回首便听见霍清府的笑声:“楚兄果然还是来了啊!”
楚天佑回首作了个平揖,又朝霍清府身边的殷荃、石维纲微笑颔首,方道:“不过来凑凑热闹。”
“哈哈,一样一样!我们也不过来凑凑热闹而已!”霍清府几人笑着一起附和。
就在此时,西一街口的百姓又轰动起来了,楚天佑转过身,看见那长长的迎亲队伍出现在视线里,唇角半勾,同霍清府几人靠着街道站好,回首便见赵羽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坐在棕褐色的骏马上,一双浓黑的修眉飞扬入鬓,眉下的星眸平静无波,似一潭平静的古水,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似成一条直线,俊逸的面庞紧致成棱,任周围的人恭贺连连,却见着不动分毫,整个人像是高山之巅的峻石,坚守而孤寂。
那已成习惯的警惕目光似有若无地向四周扫去,在楚天佑这边略顿一下,便又恢复如常,今日,他不过是一个履行承诺的新郎官。但,有那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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