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太阳穴,终于面对着黎雨那一双揶揄的,甚至可以说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眼睛,说道:“……抱歉,我不知道会是——”这句话还有一个“你”字没说出来。然而雷腾却怎么也进行不下去了,这个道歉,不说出来那叫如鲠在喉,但是要真说出来,在那间调教室里他的那些阴暗的,甚至是龌龊的心思,就会再没了一点掩饰的直接刺到两个人的心里……
所以,他硬生生的把自己原本想问的想说的咽回到喉咙里,改口问了另一个相对来说也很重要的问题:“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黎雨歪了歪头,额前还沾着汗水的刘海顺势滑下来几缕挡在了他的眼前,使他整个人忽明忽暗的看不真实。低低的笑声过后,雷腾听到他仍旧漫不经心的反问了一句:“我怎么在这里?呵呵,不如雷大总裁你猜猜看啊——”
黎雨隐藏在发丝后面的眼睛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雷腾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皱起了浓黑的眉毛,下一刻,黎雨嘴角逐渐浮现出一抹刻薄怨恨而恶毒的笑意,然后,缓缓在唇边蔓延扩大……
“——你是想说你不知道面具下面的人会是我么?呵,雷腾,你果然虚伪的可以!”
看着雷腾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猛然一阵,黎雨神色冷淡的沙哑着嗓子笑了两声,低沉的声音却好像实质一半围绕在了雷腾的周身,带着已经被识破了伪装的,刻骨的嘲讽……
“在宴会上看见我的时候,在带我到你的调教室撕开我身上衣服的时候,雷腾,你敢说——你就真的没有感觉到一点熟悉么?你为什么不摘掉面具?别告诉我当时我那一个阻止的动作和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改变主意!那么雷腾,你告诉我,真正使你罢手选择留着面具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黎雨一边冷着脸说话一边从床上下来一步步的朝雷腾走去,而雷腾,也已经随着他的动作而缓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的确,黎雨说的句句都对,而他所问的每一个问题,雷腾都无法回答。
当时的情况,他所真正在乎的,不可能是一个奴隶的一句话,他所真正去考虑的,遵循的,只有他自己心底的那团阴暗与龌龊而已。
那个时候,他是因为眼前那只狐狸给他一种跟黎雨极为相似的感觉才会在宴会上最终选中那个人的,这个有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他像黎雨而不是黎雨!也就是说,他可以很强烈的刺激起雷腾的包括征服欲占有欲在内的各种yù_wàng,而雷腾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个人是黎雨而下不去手玩!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当时真的拿下了面具,不管面具下面这个人是不是黎雨,这场高调的,yín_dàng的xìng_ài都不可能再进行下去。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假如面具下面的人真的是他,那雷腾不可能再去用鞭子蜡烛伤害这个人;就算这个人不是他,一旦单方面的遐想和希望破灭,面对着这个脸跟黎雨八竿子打不着一分联系的男子,他也同样没了施虐做爱的兴致。
所以,基于这些原因,雷腾把那个面具一直留到了最后。说白了,其实就是他潜意识里面想要一种禁忌的,疯狂的xìng_ài来发泄他这段时间所连续积累的怨气而已!
他没办法回答,而黎雨显然也没想等他给个明确的答案。他只是光着脚踩在光亮的地板上,然后迈着均匀的,规律的,每踏出一步都好像是踩在雷腾心尖上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雷腾,在他们彼此间连呼吸的热气都能直接喷在对方脸上的距离才停了下来,然后,他淡漠而高傲的微扬起下巴,雷腾看到眼前这个跟他纠纠缠缠了这么久也仍旧没有结果的男人,淡粉色的嘴唇慢慢张合,轻轻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是不问我为什么在这儿么?我告诉你,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在你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无法进行正常生活的同时,你,雷腾,也一样不可以!上男人能让你比上女人更加有快感,说的再清楚点,你要结婚的对象永远也不可能满足你在施虐欲这方面变态的需求,不是么?”
黎雨说道这里,眼角眉梢的嘲讽逐渐浓烈,刹那间,已经转变成了说不清的纠缠恨意……“在我没有办法进行正常性生活的时候,雷腾你这个虚伪的施虐狂想要平平稳稳的结婚生子?呵呵……怎么可能?”
雷腾看着黎雨的眼睛有那么一刹间的灰暗了下来,他紧闭着双唇点点头示意黎雨他明白了,然后声音沉闷平稳的说了句“好好休息”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客房。
的确,他明白了,黎雨此番到这儿来并且跟他一起演完了一场记忆深刻的xìng_ài,不是他潜意识里所期待所盼望的任何一个重归于好的信号,而是仅仅为了告诉他,他是一个变态,他无法跟苏桐组成一个家庭进行平静生活而已。
出了房间的雷腾越想心里越乱,越乱就越发的烦躁,这一切都需要找个对象来发泄,而那个对象,就是这座岛的主人,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
所以,当雷腾冲进魅在月光岛上私人主宅的大厅的时候,几乎要冒火的眼睛丝毫没有因为看到眼前的香艳景色而退却的可能。
魅拿着尚带□的湿润丹凤眼相当慵懒的扫了一眼推门而入的天外来客,顺势拿过之前散落在沙发靠背上的大衣给紫洛披好,看着紫洛向卧室走去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后自己也随意的披了件上衣,这才把目光看向已经走到他前面的雷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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