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点醒了男人一件何其重要的事情。
男人缓缓地抬起双手撑住额,他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儿。
苏陌,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他除了知道他来自s城,其他皆是一片空白。
他从来没想过,总有那麽一天,苏陌会离开。
男人的问题并没有来得及解决,便又有人上门来拜访了。
一般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请他去看看石毛料,最远的时候也让人请去云南的场口瞧过,瞧上眼的鲜少失手,他虽然没立规矩,不过那些大老板对男人却是很尊敬,素来送的礼、开下的酬劳也是很丰厚。这两三个月来,有人来请了几次,男人都让阿地瓦去婉拒了。
他并不缺钱,再说,他这一走少则三四天,多则大半个月,那麽样的话,在走开的这段时间里,就见不著那个青年了。
这自然是男人心底的想法,阿地瓦却是觉得颇可惜──他这年纪,还是贪玩的时候,一般也就有人来请老师的时候,能出去外面看看罢了。
这几天苏陌没来,恰好又有一个有钱有闲的大老板和熟人来拜访,劝他一块儿去泉城看看,听说是刚从缅甸来了一批毛料,正等有眼色的人去拿下来。
泉城距离他们是有些远,不过出去一趟、折腾个来回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
男人这一次并没有考虑太久,就点头应了。
然而,旁人并不知道,他不过是为了要让自己分神不去想那个青年的事情罢了。
到了泉城最大的赌石场的时候,男人才意识到,这次和先前去的那几回规模都大不一样。他是很不愿意在太多人面前显手的,故此先前一些大场子,他都回绝了没去参加。但是这次他因为出神得厉害,也没问个清楚,应了人也不能不给意见。
男人也不是真练成了火眼金睛,他就是比一般人多了几分直觉和鉴赏能力,他先前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卖玉石的,要麽就是对这一块很有研究,不过做了机会之後,他心底又暗暗否认了这个猜测。请他去的人,也不是靠著赌石来致富,不过是闲暇时候的乐趣,买准了有钱赚是一回事,能在圈子里长脸倒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男人去看了几场,在玉石柜台那里并没瞧到多少好货色。他向来都是扮演著谋士一样的角色,一般自己很少出手。这次他却是在自个儿看上了一块石头,标价不高,一般这类也开不出什麽值钱的,能赚个两倍价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男人自个儿出价买了,切开之後,品相倒是意外的好,绿得水灵剔透,加工之後,价钱估计得往好几倍上飙。男人却没这样的意思,就让人去做成挂件──他还加了钱,让人动手快一些,得赶在他离开的时候送过来。
阿地瓦回头歪著脑袋问:“老师,那东西你要干什麽的呀?”
男人并未答话,他常头疼,也常走神。
“哎,人搞不好都不在咱那儿了,白花花的钱啊……嗷!”
也许是因为老客户的介绍,那翡翠很快就加工成了,只用了一周时间。做工是不好去挑了,但好在玉质不错,算是弥补了这些缺憾。
男人看了一会儿就将盒子盖上,让阿地瓦把已经备好的支票交出去,就先行走了出去。
他手里捧著那精致的盒子,并不见多少兴奋的颜色。这些天,苏陌的样子模样在他脑海里更为清楚了一下,他在夜里想了想他们不见对方的时日多长,就此一夜无眠。
他离开的时候,没让阿地瓦去旅店知会一声,他也不知苏陌是上哪儿去了。若是苏陌确实有急事儿暂且抽不了身,亦或是其他缘由……例如,遇上了什麽麻烦。
男人忽然止住了步伐,那一瞬间,他居然有股马上赶回去的冲动。
但是在他付诸行动之前,一个人却在他後方喊了一声:“这位,你是……”
男人闻声回头,瞧见的是一个西装革履、富商模样的人物。那人显然更不一般,出行还有两个保镖相陪,陪同的几个还是和他打过几个照面的大老板。
那人一见到男人,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还加快步伐地迎了上来,把鼻梁上的墨镜摘下,上上下下地打量男人。
“白、白爷。”那人在确认了眼前的人之後,激动得都带了点哆嗦,他伸出手做出要握手的姿势,更别说那眼里的惶恐了。
“没想到,您、您老人家还……呸呸,瞧我这嘴儿,我、我就是意外,能在这儿跟您碰上面儿。”那人见男人也伸出手,简直是受宠若惊地赶紧双手握住,用力地握了几下。
男人心里虽满是疑惑,却也没直接表现出来。他瞧著眼前人对自己小心奉承,还尽说一些他明白不过来的话:白爷您出事的时候,我没在国内,没出上一份力实在是令我愧疚万分;白爷,您现在都不露面,我们这些人也不知您的消息,您千万别见怪……云云。
後来实在是没法推脱,和这人去吃了一顿饭。
整顿饭下来,男人一直都是少说多听,到後来却理出了一个线路来──如果说,并不是他长得和某个姓“白”的人物极其相像,那他……也许就是他们嘴里所说的那个人。
而且──
饭席过後,男人拒绝了他人的相送,自己回到了酒店。阿地瓦帮他开了门,这男孩是很习惯被自个儿老师落在某处的,还好他总是记得回去的路怎麽走。
男人把盒子安放在桌上,他走到了沙发上坐下,眼里满是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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