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再伤害宁叔,伤害子凡,伤害维雪;太好了,他终于解脱了;太好了,他可以过回正常的日子;
太好了,方琰终于不再爱他;
太好了,他可以不再笑着落泪;
太好了,属于他的人生,已经走完了。
茫茫夜色,白雪飘零,又一个深冬,又一个冷季。
那么,就让心,也冻结吧!
“维叶,你不用这么做。子凡她现在这样,我们----”
“婶,我想得很清楚,我要照顾子凡,照顾她一辈子,请你们答应,把她嫁给我。”
一生的恩,一生的欠,一句承诺,一句守候,三年前未完的婚礼,子凡,我将幸福还给你。
41章
龚维叶回到医院的当晚,赤目青脸的老医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由于他的任性妄为,他的右脚将很难再有恢复的可能。
难怪会痛到骨子里,生生折断,不属于自己一般。
龚维叶淡淡一笑,想想也没什么,若无法挽回,一切看开就好。
第二天,宁婶哭丧着脸来找他商量,沐豫谦找上门提出要同宁子凡离婚的事。
宁婶微微急喘气,说到痛处,低下头,一把泪抹在手心。
“你说,子凡现在这种情况,那个该杀千刀的居然要提出离婚,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龚维叶抚着宁婶的背,“他怎么说?”
“他说他已经向法院起诉离婚,我们当父母的可以做为代理人,如果我们同意,他愿意把房子留给子凡,并做为补偿,给一部分钱留作子凡看病用。”
“如果不同意呢?”
“他----”宁婶哆嗦着嘴唇,伤心欲泣,“他说不离婚,他就再也不管子凡,也不会拿半毛钱出来。他还说,他不怕我们去告他,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耗好了,怕是子凡没了钱,拖不起,病情更加恶化。”
龚维叶捏紧双拳,愤恨的目光似要将墙壁烧出个洞来。
“造孽啊,我可怜的子凡,怎么会碰上这种人!”宁婶趴在病床边,呜呜哭起来。
龚维叶在一旁轻声安慰,“婶,要不这样,你告诉他,我们同意离婚,但是请在子凡病情稳定后,等她有一定承受能力再……”
“没用的,”宁婶摇头,“那个畜生说了,他就是要现在离婚,我们两老同意的话,官司打得就快一点。很多程序就可以省掉。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他、他就是吃定,我们一定会同意啊!”
龚维叶气得浑身颤抖,揪紧的眉头写满无奈。
“维叶啊,我们该怎么办啊……”年老的妇人一辈子没拿过主意,接连的打击已经快让她站不稳脚。这一生,平平凡凡,只求三餐温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想不通为什
么会遭遇这一切。她的丈夫、女儿,她的家,一夕全无。生命支撑点倾斜,她的心已不堪重负。
龚维叶压着怒气,深深叹口气。
再望向宁婶时,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婶,答应他吧,同意离婚的事。”
“维叶……”
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一笔救命钱,哪个更重?
龚维叶选择了后者。
闭上眼,满心伤痕,抓不住的回忆,搁浅心海深处。
这世界,情摆在天平一端,满满的血红大钞却能压碎拖盘,砸向地面。
他为宁子凡做了选择,一个摆脱痛苦的选择,也可能将她拖向地狱的选择。
责任,他来担。
一个月后,龚维叶出了院。
在家没躺多长时间,他便拄着拐出了门。
右脚已无大碍,落地时只有微微的疼,他到厂里取消了病假,一脸镇定自若的笑容告诉领导他可以继续上班。
他不能再丢了这份工作。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宁婶忧心忡忡地来到医院,在宁子凡尚且清醒的片刻,询问她离婚的意愿。
一瞬间,宁子凡晴朗的笑脸变了样,歇斯底里地嚎哭起来,她挥动手臂,打伤了宁婶,短短的指甲在墙上留下几道血痕。她拼命地撞上墙,尖叫着一句句撕碎人心的“不----”,
直到医护人员赶来制止她,为她套上了缚身衣,凌乱的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前,她挣扎扭动着,医生正要为她打上一针镇定剂。
龚维叶推开医生,冲上前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喊着她的名字,“子凡……”,潸然落泪。
女人扯着嗓子嚎叫,尖锐的喊声冲破楼顶,响在艳阳下。
一朵寒梅在怒放时节凋落,粉色花瓣带有不甘混入泥土。
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剜去,看着那不停跳动的鲜红,锥心刺骨的痛。
“子凡,我会照顾你,维叶哥会永远永远照顾你,维叶哥不会抛下你,你是维叶哥的子凡,是维叶哥的小公主,是维叶哥的……新娘……”
女人渐渐止住了叫声,含着泪静静凝望他。
龚维叶望进那澄澈的双瞳,慢慢懂了。
女人低低的抽泣,翕动的双唇带点质疑。
他将子凡搂进怀中,给她一个安心的温暖。
子凡一生的梦想,一生的伤痛,不过一场书写幸福的美丽婚礼。
白纱挽头,轻烟柳眉,腮畔桃花,熠熠光彩……
如雪婚纱长长拖曳,灰姑娘的玻璃鞋踏上幸福彼岸的红毯,抬眸莞尔,三个字的誓言锁定一生。
一次又一次的摧毁,撕裂,满目疮痍,伤痕累累的心只想守着点点希望的火苗。如今一场冬雨,轻烟飘扬,幽幽梦尽。
她陷入了绝望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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