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听得哨兵不住地发笑,挥手让他们通过。他们便这样到了码头,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临上船的时候,雅各感激而又疑惑地询问车夫究竟是何方神圣,车夫只是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自己也掏出了一张船票。
雅各、梅兰妮和保罗目瞪口呆地看着车夫大摇大摆地和他们一起进了私人包厢,弓着的背渐渐挺直了,关上门,扯下连带着假发的老人面具。坐在他们眼前的,竟是帕西?布莱肯尼爵士。
帕西揉了揉头发,弯腰打开行李,掏出一枚戒指戴在手上,伸手给他们看。那戒指上刻着一朵红花,和雅各在圣经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帕西说,这是他的家族徽章,也就是说,他就是传说中的红花侠。
雅各印象里的帕西总是一副浮夸模样,办事不怎么可靠,说起话来总带着多余的形容词,和法国贵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厢里的帕西却沉稳冷静,思路缜密,就连讲话的音调也降了几度,只有话音中的得意之情无法掩饰。雅各猛然想起自己初见帕西时就觉得他和阿尔伯特有几分相像,当时他以为只是幻觉,但现在想来,他们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之下,却有着同样真诚恳切的眼神。
帕西告诉他们,他痴迷法国文化,常年出入法国,深受启蒙思想感染。然而,他无法认同雅各宾派的恐怖专政,便以红花侠自居,和几个法国朋友一道开始了秘密行动。近几个月来,他数次进出巴黎,看似是在为婚事奔忙,其实则是在秘密营救死刑犯。除了他的同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连他的未婚妻莎拉也以为他只是偶尔好心为想离开法国的人购买几张船票而已。起初,向身边人隐瞒身份只是因为他很享受秘密行动的刺激,但随着雅各宾密探越查越紧,他不得不继续隐瞒下去,保护自己和他人。甚至连他救出的人,也不知道恩人红花侠的真实身份。
他和伙伴们设计了一套周密的营救方案,利用执行死刑、人员流动的时候装作士兵或神父潜入囚牢。因此,他们不得不等到营救对象即将赴死之死才出手营救。他们在皮埃尔受刑前从死囚牢里带走了他,却无法尽快救出关在普通牢房里的梅兰妮和保罗。但从刑场上直接救人这样冒险的举动,这还是第一次。雅各被抓的时候,他本想留在法国静观其变,但无奈在码头上遇见了早已认识他和莎拉的密探头子,密探盯上了他们,逼得帕西无处脱身,只得在莎拉对他见死不救的愤怒中无奈地到了英国,竟弄到婚约几乎破裂的地步。见过阿尔伯特等人后,帕西当即乘船返回法国,开始准备营救行动,但这样一耽搁就是好些日子,弄得雅各已经上了断头台,在千钧一发之际才将他救了下来。
这次行动如此艰难,但去美国的船票是他给雅各的,加上他已对阿尔伯特和皮埃尔承诺救出雅各三人,他必须信守诺言,哪怕是不择手段。其实,无论是伪造罗伯斯庇尔的签名,还是让同伴直接上断头台救人,雅各宾派很快就会查明真相,他和同伴们正身处极为危险之地。因此,他必须和雅各他们一起回英国,免除任何人可能对他的怀疑,同时思考下一步对策。同时,因为自觉愧对雅各等人、让他们受了太多苦,他认为自己应该向他们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成为红花侠的这段日子,我最对不起的,首先是那些我无力去救的人……我知道有人骂红花侠扮演上帝,每次我救下一两个人,还会有十几个人死去。我救的,通常是那些进步贵族,或者妇女儿童,但说真的,大部分囚犯都是无辜的,我无法救他们所有人。”帕西细细讲述自己的经历,竟讲到了深夜,保罗和梅兰妮都已休息,雅各和帕西杯中的茶也换成了威士忌,帕西也有了几分醉意,“我还愧对莎拉。她不是我掩盖身份的挡箭牌,绝对不是。我爱她,但对她谎话连篇。说来好笑,她向往的是红花侠那样的人,我就是红花侠,但又不得不装出和红花侠截然相反的样子来保护她和我自己。你不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是那么失望而又鄙夷,我的心都碎了……你说,这是不是极好的歌剧题材?”
“确实。”雅各安慰地拍拍他,“等你回到英国,她自然会了解真相,到那时候,你就真的是她的红花侠了。不过,她眼光真准,有你这雷耶歌剧院的女婿来救我们,还真是托了她的福啊。”
帕西傻笑起来:“是啊,她总是说,你和阿尔伯特就像歌剧院的大家长一样,而剧院就是你们的孩子。我起初还不相信,但后来在英国遇到阿尔伯特时,他听到你没上船,简直像是要把我杀了一样。那时我才相信了。你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吧?”
雅各窘迫地“啊”了一声,帕西挥挥手:“没关系,这很正常,很正常。……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是在伦敦度过蜜月、你太太还在伦敦演出过吧?”
“这……说来话长……”雅各的脸刷地变红了。
帕西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那就明天再说。我们得在船上呆好几天呢,慢慢说,慢慢说……”
雅各无奈地苦笑,望着帕西在床上倒下,嘴里还哼着以前在贵族沙龙上为了戏弄别人而瞎编的小曲:“他们东找找,他们西找找,他们满世界地找他。他是上在天堂,还是下在地狱,那个神秘而又可恶的红花侠!”
“真是个令人恼火的家伙!”阿尔伯特听着雅各的讲述,忿忿地感叹道。
“别那么苛刻,”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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