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家伙毫无遗憾之色:“我想邀请你当我的舞伴。”
楚泉直觉应该拒绝这个陌生人毫无道理的请求,可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却说:“我没有入场券。”
名为fred的男生变魔术般掏出两张小纸片,在楚泉面前一晃。
“可是……”楚泉竭力找借口,低声道:“我是男的啊。”
fred突然笑了,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有什么关系!”
后来楚泉也记不清他是怎么稀里糊涂地跟着fred走进了礼堂。不一会好些男孩女孩来跟fred说话合影,他便趁机溜走,到处找楚明远。然而直到音乐响起,他也没看到任何疑似的身影。
周围的男生女生开始相拥而舞,楚泉正打算原路返回,手腕被人捉住了:“你怎么到处跑呀!”
那人的掌心和目光一样滚烫,闪烁的灯光下五官显得格外深邃。
他们跳起了今晚的f。
楚泉好久没跳过舞了。他小的时候,温若婷因为不愿和楚汉林跳,便拉着他跳,但时隔太久,楚泉有点生疏,连踩了fred几脚,慌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fred眉头都不皱一下:“没关系。”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楚泉想要拉开一些,又怕显得刻意,只好绷紧身体,僵硬地跳完一曲。
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们这个特别的组合,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和口哨声。
fred手臂用力,把楚泉往怀里一拉,楚泉的嘴唇擦过他的耳朵,两个人都像被电到一样,轻轻地抖了抖。
楚泉听到他说:“her.”
周围的几个老外又笑了,有一个似乎是fred的同学,一直在拿他打趣。那人语速太快,楚泉只听见他叫红头发“guan”。
楚泉想,原来fred姓管。
他们后来又跳了几支曲子,悠扬的音乐声中,楚泉完全放松下来,忘记了他身在异乡的土地,也忘了此行的目的。
他有点走神,fred突然低头凑近他,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楚泉屏住呼吸,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咚咚的心跳,这样近的距离,让他期待又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然而红头发的小子温柔地望着他,突然笑了:“嘿,你嘴角有颗痣。”
楚泉的耳尖红透了,仿佛这颗痣是他最丑陋的伤疤似的,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我可以吻你吗?”
楚泉吃惊地松开了搭着对方肩膀的手,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
“啊抱歉,我弄错了。”fred遗憾又懊恼地挠了挠头:“难道你不是?”
楚泉那时才发觉自己的性向不久,虽然听说国外很开放,但第一次面对如此自然、直白的求爱,还是惊慌失措。
“不是,”楚泉支支吾吾地,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是,我是。”
“哈哈哈。”fred被他逗笑了,眼见他脸红得要滴血,便拉着他往出口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很久以后,当那晚的记忆逐渐模糊,楚泉回忆起自己当时的举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性格谨慎内敛,从来不会主动搭讪,那天却跟一个陌生人交谈、跳舞、压马路,做尽了浪漫的事。
fred把楚泉当junior,抱怨美国高中的一些奇怪制度,又摆出学长的样子给他讲一些选课方面的技巧。他还神秘兮兮跟楚泉说洛杉矶有几个很好玩的博物馆,到时候带他去参观。连他们路过的一条小河,fred都讲了名字和典故。
他很有活力,眉飞色舞地说了很久。楚泉在国内已经上了大二,不自觉就地把fred当成弟弟来看,带着一点“生活在别处”的羡慕,认真地做他的听众。
后来他们路过一间酒吧,fred提议进去喝一杯。楚泉稍一犹豫,好奇心战胜了理智,点头答应了。那间酒吧叫,门口站着一个黑人大哥。两人刚要进去就被拦下,要求出示l。他们明显还不到饮酒的年龄,fred说忘带证件,不停地软磨硬泡,那大哥无奈地笑了一下,在两人手臂上各贴了一张贴纸,告诉他们只能在非饮酒区活动。
“管这么严。”fred忿忿地嘀咕。
楚泉就着昏暗的灯光,好奇地四下打量。这间酒吧不太吵闹,也不像楚泉想象中那样有许多穿着裸露的男女,大部分人都端着酒杯,轻声交谈。角落有人在弹钢琴,缓慢而低沉的调子让酒吧的空气变得格外暧昧。
“你先坐。”fred用力地揉乱自己短短的发茬,然后问楚泉:“像21岁了吗?”
楚泉笑出了声:“不像。”
fred咳了一声,故作严肃:“等着。”
没多久,他灰溜溜地端过来两杯果汁:“还是别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楚泉拆穿他:“人家不卖给你吧。”
fred用力吸了一大口橙汁,鼓着腮帮子,羞恼地瞪了楚泉一眼。用现在的形容来说,楚泉觉得那一瞬间他特别萌。
紧张似乎是会传染的,两人低着头喝饮料,好几分钟都没说话。他们时不时偷瞟对方一眼,视线相触时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楚泉想找点话题,可他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只能老套地聊学习:“那个,你打算上哪所大学?”
fred说了几所给他offer的学校,虽然不是顶尖的几所,但排名也挺靠前。他对着楚泉大吐苦水,说自己本想进加州理工读生物科学,父母非让他读商学院或经济学院。
楚泉顿时觉得同病相怜,刚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fred却兴致勃勃地问他将来想读什么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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