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去,长剑离开身体的一瞬间,血花四溅。
苏云起还没从丧父的恍惚中醒来,就看到门口立着的一身雪衣,那衣服上点点血花红艳,寒冬的梅都开不到那般殷红绚烂。手里沾血的长剑“哐当”掉在地上。那一刻,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世界突然安静下来,静的可怕,静的让他觉得如此的……孤单。
温热的血喷溅在秦泠雪的衣服上、眼角上。梅心溅了一滴,红的妖艳又奇诡。他怔怔地看着李清远倒下,满目的血红如千万根针一般,飞入他的眼睛,刺的生疼。
许久,秦泠雪扑过去抱起李清远毫无生气的身体,反复摇晃,“醒醒,你醒一醒……”终于确认他再也不会醒来时,秦泠雪的眼泪像积了一个夏季的暴雨,连连滚下,越见汹涌。
苏云起神思恍惚地走到秦泠雪面前,一只手伸了缩,缩了伸,最终颤抖又小心翼翼地覆上秦泠雪的发丝,声音轻的仿佛风大一点都能散的无影无踪的烟云,“泠雪……”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秦泠雪“嚯”地站起来盯着他。苏云起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冷的眼神,冷的好像他在被漫天的风雪包围着,冻僵了身体。冷的他觉得眼泪流出来就会凝固在脸上。冷的让他的心,都快要没有力气跳了。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怯弱道:“泠雪……”
你说话……
比开口更快的是动手,秦泠雪拔出了剑,心底惊怒难平,冷目灼灼地喝道:“为什么杀他?”
不用想也知道秦泠雪在问什么,可是苏云起只是定定地站着,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连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那把剑,光洁锃亮的长剑倒映着他的脸,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眼中的悲伤和绝望。原来,被在乎的人举剑相向,就是这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吗?
“苏云起!为什么杀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
苏云起强忍住快要涌出的眼泪,摇摇头,他看到秦泠雪的嘴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他却一点都听不到,“泠雪,你在说什么?”
秦泠雪忍无可忍,声音寒冷彻骨,“苏云起!你这是想抵赖吗?”
苏云起只是一味的摇头,“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他扑到秦泠雪的面前,一把抱住他,把头枕在他的颈窝,泪水片刻就濡湿他的里衣,苏云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泠雪,我没有杀他,没有杀他,没有……”
秦泠雪一把推开他,眼里全是鄙夷和轻视,“够了!苏云起,就算我恨他,他终究是我的至亲,你如何下的去手?拔剑!”
苏云起站着一动不动,眼看着秦泠雪的剑来到他的咽喉,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秦泠雪给予的报复。
一道劲风斜穿过来,剑尖擦过苏云起的脖子,被赶来的颜歌行挑开。颜歌行又惊又气,如果他没有刚好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一直以为两人打打闹闹总是有分寸的,眼下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
“泠雪!你怎么能杀阁主?”
秦泠雪冷道:“让开!”
颜歌行护住失魂落魄的苏云起,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以至于你非要取他性命?!”
“让开!”秦泠雪只重复着这两个字,眼里的决绝让颜歌行心下大骇:副阁主是真想杀阁主,这下事情闹大了!
苏云起推开面前挡着的颜歌行,走到秦泠雪面前,无比苍凉道:“如果一定要失去你,还不如死在你的剑下。”
“好了!”颜歌行挡在两人中间,叫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想杀什么时候都能杀!能不能先回阁,把后事安排好,了无牵挂之后再动手?!”
秦泠雪想了想,道:“苏云起,三天之后,我在城外河边等你!”说完,抱起李清远,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颜歌行见苏云起神色恍惚,叫道:“阁主……”
苏云起却跟没听见一样,完全没有反应。直到颜歌行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暗淡的眼眸才有了一丝精神,苦笑道:“我听不见了。”
“什么?听不见了?”
“就在刚刚,突然听不见了。”
颜歌行呆住,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两人就反目成仇,一人还失聪了。
他用口型比了两个字“回去。”
苏云起颔首,又交代道:“我先回去,你找人暗中保护泠雪,别让他遇到危险。”
颜歌行点点头,又叹叹气。
等颜歌行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几位护法震惊的半天没有反应。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阁主会去杀李清远?以他们家阁主对副阁主的喜爱程度,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待花树年给苏云起号完脉,几人忙围了上去,问道:“如何?”
“阁主只是受了刺激,暂时失聪。我给他煎点宁神安心的汤药,过两天就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早上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薄阳叹道。
朱溪使劲眨眨眼,想把眼泪眨回去,看阁主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什么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想想他对副阁主的用心,如今两人反目成仇,他怎么能受得了?
“歌行,你跟着阁主一直呆在江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树年道。
“我已经说了,我去的时候,李清远已经被阁主杀了。副阁主正要跟阁主动手,被我拦了下来,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树年,三日后,你一定要治好阁主的病。他跟副阁主还有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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