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以前,紫云宫死寂许多,听陶公公说遥皇最近体质虚软易染风寒因此整日门窗紧闭,而且连半点吵闹也不愿听见,殿外伺候的太监宫女只留了几个,殿内更是一个不留,只有陶公公自己在门口候命。敬妃辞世那日白绮歌亲眼见到遥皇一夜衰弱,对陶公公所说也能理解,唯一不明白的事只有一件——紫云宫什么时候开始香火缭绕了?
“皇上说夜里睡觉总发噩梦,疑心有小鬼作祟,于是便请大师做了场法事,那之后殿内佛香不断,整天都乌烟瘴气的。”听陶公公语气似乎对遥皇做法很是不解反感,白绮歌亦然,在她印象中,遥皇是个永远不会与怪力乱神有半点瓜葛的人,倒是皇后颇有几分信仰,每日都要在佛堂跪拜。
望着紧闭的殿门,白绮歌深吸口气:“还请陶公公通报一声,不见面也可以,只要皇上肯听我说几句话。”
“奴才去试试,祈安公主稍等。”
不到半刻,陶公公从殿内退出,关上门转身摇头。其实陶公公早猜到遥皇不会见白绮歌,见她一身疲惫不忍心直接拒绝罢了,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遥皇连太子都不见,甚至作为心腹的偶遂良都进不了门,白绮歌又怎能破例?
白绮歌有些焦急,同时又感到奇怪,遥皇先前下旨派人押送她回宫,现在她回来了却不加理会么?那么她该怎么办,自己跑去天牢禁闭,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东宫与易宸璟团聚?不见,不听,遥皇的答复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正当白绮歌和陶公公不知所措时,内殿忽然传来夹杂咳声的低沉传唤:“陶世海,你进来。”
“奴才这就来!”许是太久没听遥皇主动召唤,陶公公欣喜异常,忙不迭一路小跑进入殿中,白绮歌则继续在殿外等候,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陶公公再出来时脸色不是太好,目光不敢与白绮歌接触,躲躲闪闪的,白绮歌的询问他也不肯回答,径直走到门口叫过随白绮歌同来的十名侍卫,这才小心翼翼拿出袖中一卷圣旨,颤抖着展开。
“皇、皇上有旨,将通敌罪民白绮歌打入死牢,择日……择日问斩!”
咯噔一声,白绮歌的心狠狠沉下,一刹如五雷轰顶,心似乱麻。
问,斩。
这就是她拼尽性命、历经生死危机赚来的结局?如此突兀,难以置信。
叶花晚反应了好半天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看看陶世海青白脸色,再看看愣怔呆立的白绮歌,踉跄着后退两步,噗通跌倒在地。
“白姐姐是冤枉的!是我,是我错了,白姐姐什么都没做!皇上你开门,你听我说啊,白姐姐真的是冤枉的……”同样不能接受如此结果的一叶山庄小庄主手脚并用向内殿爬去,流着泪,嘶哑地哭喊。
内殿的门依旧紧闭,只有沉闷咳声伴着无情低语,冷酷决绝。
“求情者,一率同罪论处。”
片刻沉寂,叶花晚跪在原地,向前伸着的手臂颓然落下,撕心裂肺的怒骂却陡然响起:“昏君!大昏君!你冤枉白姐姐!你是昏——”
纵是被陶公公紧紧捂住嘴巴,叶花晚仍不停挣扎着,口里呜呜之声不断,泪水也噼里啪啦掉下,染湿了陶公公干净衣衫。陶公公已经没心思去理会地上被踩踏的圣旨,一手拦着叶花晚不让她继续骂,一手朝候在旁边的侍卫挥动:“带下去,带祈安公主去天牢,别发楞!哎呦——”手掌钻心疼痛让陶公公忍不住惊呼出声,低头看去,竟是被叶花晚死死咬住,一串血珠顺着少女喘着粗气的嘴角流下。
“姑娘,傻姑娘,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倒吸口凉气忍住疼痛,陶公公蹲下身,隔着衣袖为叶花晚擦去泪水,声音轻得只容眼前少女听见,“去找太子殿下,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皇上疯了,要赶紧想办法救祈安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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