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呼声,白绮歌和傅楚面面相觑,踏入房内看见眼前景况不由掩着嘴笑弯了腰——叶花晚躺在床上,手臂勾住易宸璟脖子,满脸铁青的易宸璟站不直躬不下,窘迫地死死瞪着二人。
傅楚笑够了才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托着叶花晚漆黑小脑袋在额上轻吻一下,像是施了咒似的,叶花晚立刻放开手臂翻了个身,香香甜甜地安稳睡去。
撤出房外关上门,傅楚心疼地摇了摇头:“宸大哥,你别怪叶子,她这是自小的习惯了。伯母生她后没多久就已过世,伯父疼叶子近乎溺爱,每晚睡前都要抱抱再吻一下她才肯睡。伯父走了之后叶子伤心很久才缓过来,这习惯却戒不掉……别看她一天没心没肺笑着,其实心里孤单得很。”
“有你这么体贴的师兄在,她再感觉孤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留下语焉不详的话,易宸璟沉着脸拉过还在强忍笑意的白绮歌,“闭上嘴,不许笑。”
“笑不笑你管得着?”白绮歌一脚踩下。
旁侧噗嗤一声笑,已为人妇的钟姑感慨万千:“皇子妃真是个爽朗性格,我还以为宫里的女子都是那种走路低着头、说话压着声的娇小姐呢!”
易宸璟询问目光看向傅楚,后者摆摆手:“钟姑是自己人,信得过,宸大哥和白姐姐的身份我也就没有隐瞒。”
“七皇子可是疑我?”钟姑并不生气,爽朗笑声不逊男子,“尽管放心,我这条命是毒医救的,江湖中人讲的是个义字,便是死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毒医的事。不只是我,这一路上多有受毒医或者老庄主恩惠之人,七皇子与皇子妃是毒医的贵客,我们必当竭尽全力相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说在宫中根本就是个笑话,多少人如戚氏那般恩将仇报,又有多少好人不得好报含冤惨死?听着钟姑的话易宸璟也不禁感慨,都说皇族天家最为高贵,可宫中那些人却连最起码的为善都做不到,反不如这些所谓的江湖中人磊落仗义。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能帮到什么地步,他们又是否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同样是一国皇子呢?
“好了,闲话少说,前堂我准备了些粗茶淡饭,再聊一会儿都凉了。”钟姑指了指前堂又向别院的宁惜醉喊道,“宁老板,七年的青花陈酿,新鲜的庐川江鱼,去晚了可吃不到!”
宁惜醉一听有吃有喝立刻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众人身边,一双眼却频频朝前堂望去。
“你这黑心肠子,到老娘这里非得捞些便宜才肯走,去年那车布你硬是多磨走四匹,今年来了还好意思白吃我的么?”面对宁惜醉,钟姑显然泼辣得多,一连串笑骂劈头盖脸。
宁惜醉假装没听到,脚步却明显快了不少,不待钟姑第二波笑骂出口就已经窜进前堂,惹得傅楚等人又是好一顿笑。
这哪里像是逃避追杀的路途?说是四处结交游荡还差不多。易宸璟走在众人最后,抬手拉住前面的白绮歌,目光深邃。
白绮歌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接触过这些平民百姓,更不了解所说的江湖究竟是什么,以他的谨慎小心还无法完全信任钟姑,何况身边还有宁惜醉在?长期身处尔虞我诈的环境,他早已失去对陌生人的信赖。
轻轻握住温热手掌,白绮歌放慢脚步与易宸璟并肩同行,那一霎,仿佛就是他最坚定的支撑。
三千世界,万千路途,有一人相守不离不弃,生死何惧?
易宸璟回握掌中柔软深吸口气,微微侧头,只为一人展露的笑容安然清净。
此处宁静无风,夕阳绚丽,似乎是一个十分顺利的路途起点,然而在无人注意的偏院墙外,一道人影潜藏于阴暗角落,袖口处刀光森冷。
等待他们的,总无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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