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诸多容忍的。从未计较过他的冷言冷语,不管他说得多难听,一日三
餐,依旧不会少了他的。天冷了会让他加衣,天热了给他铺凉席,划破了衣衫扔在桌上,第二天就能看见
被缝好了整齐的放在那里。
卫庄一度认为他的师哥是没有脾气的。
直到今天。
瘫坐在地上的身子不住颤抖,长长的头发垂到地面,卫庄还是能眼尖地透过头发的缝隙看到掉落地面的几
滴泪水。
卫庄忽然心痛得难受。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虽然他知道如果这时候强迫盖聂抬头,那他的自尊就会完全毁
了去,他便再也不会想墨家,不会想他那些道义责任。
始终还是不忍,这是他师哥最后的骄傲。
卫庄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过去的人生里,从未试过安慰一个人。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可却偏偏挑了最不适合的一句:“是你自己被嬴政下的咒,你这会儿还有脸吼我
了!”
话一出口卫庄就后悔了。
果然,盖聂头也不抬,清晰的一个字传进卫庄耳中:“滚!”
“你!”卫庄正要发火,却看到盖聂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怒气瞬间散了。
卫庄想了想,终是解开他的外袍,披在盖聂身上,也不管他的挣扎,蹲下去,一把抱过他,让他的脸埋进
自己怀里,轻抚发丝:“师哥,我什么都没看到。”
就这么一句话,让盖聂原本死命挣扎的四肢停下了,就那么静静靠着。
卫庄感到胸口的衣衫渐渐湿了。
师哥,如果知道你会这样,就算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最后还是卫庄点了盖聂睡穴,将他抱回床上。
“师哥,如果不毁了你,你永远不会想回到我身边,可如今毁了你,我还是……”卫庄轻轻擦拭盖聂未干
的脸颊。
“师哥,我只想和你一起。”卫庄说罢,替盖聂掖好被子,这才离去。
(十五)
盖聂整个人都变了。比以前更加沉默,甚至可以说是一言不发。
卫庄很担心,虽然没表现出来。
这样强留下来的人,真的留得住么?看着盖聂每日总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房门口,抬头看天,卫庄总觉得他
总有一天还是会消失的。
这天,卫庄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盖聂竟然坐在那里重新削起了木剑。
缠绕了他很久的担忧还是袭上心头。
盖聂突然发现光被挡住了,抬头,迎到卫庄嘲笑般的视线。
卫庄伸手,一把夺过木剑,单手使力,木剑应声而断。
盖聂面无表情略微蹙眉。
“师哥,武功都毁了,要这木剑何用?还想出去帮你的墨家?”卫庄握住盖聂已是纤细的手腕,用力将他
从地上拉起来。“我说过,你以后不得离开我!”
盖聂任由他握着,一声不吭,只是看了看地上的木剑,然后平静地看卫庄。
最终是卫庄松了手。
自从那天之后,盖聂便是这样了,不说话。
起初卫庄以为他是出了事,可试着命令盖聂说话的时候,盖聂很顺从地开了口。
之后根据麟儿的反映,卫庄便知盖聂并不是针对他,是不愿开口。
不想逼得太紧,卫庄也就由着他了。
盖聂见他松了手,也不再看他,自顾自进了书房。
卫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进去。“你就是把里面的书看完,也没有恢复武功的方法!”
盖聂看着书头也不抬。
卫庄不由想起今日听手下报告的时候,白凤突然谈到后山的桂花开了,香气宜人。
赤炼别有深意说了句:“就算是只动物,关久了也会闷的。”
卫庄哪会不知他们的意思。
霸道地抽了盖聂手中书,拉着他向外走。
盖聂沉默,跟着卫庄出了院门。鬼谷的路他是极为熟悉的,知道这是去后山的路,却不知道卫庄究竟又要
做什么。罢了,如今想这些又有何意义。
阵阵香气扑鼻的时候,卫庄松开手,盖聂不解地继续看他。
卫庄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你来了之后就没出过院门,该出来透透气……你不要误会,养条狗也要牵出来
溜溜的!”
盖聂原本有些惊讶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卫庄自觉失言,“师哥……”想要解释什么,却只能叫个称呼。
盖聂转身,随便找了棵树靠着坐下。
卫庄本以为盖聂会想起什么的。
曾经每到这时候,盖聂总是会来这里,摘了一朵朵桂花回去,酿了酒,师傅很喜欢喝。
那时他自是跟着喝了几杯。那酒酸甜适口,醇厚柔和,余香长久。
就像他师哥本人,不烈,却醇厚柔和,余味绵绵。
卫庄看向盖聂,那人正静静地坐着,白衣被风轻轻吹动,彷佛随时会消失一样。
卫庄疾步走过去,把盖聂拉近怀里,紧紧抱住:“师哥,不准离开。”
盖聂也不挣扎,由他抱着。
过了好久,卫庄说道:“师哥,给我做桂花酒吧。”
闻言,盖聂轻轻推开他,转身去摘桂花了。
卫庄站了了一会儿,走过去,拉住盖聂抬高的手。
盖聂不解地回头,卫庄很认真地看他:“师哥,这不是命令,你要不愿意就罢了。”
盖聂避开卫庄的视线,轻轻摇头,收了手继续摘着。
卫庄突然有一种还被盖聂照顾着的错觉。以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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