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指桑骂槐、攻讦掣肘,那必然是要那棵“槐”和那个“肘”在的,不然光指着“桑”还有什么意思?何况没过多久苏亦心就放出了不久就会辞官的消息,舆论顿时又有些摇摆。
苏亦心倒是一点不在意,每天回宫,就跟怀仁说着各种趣事。
比如百密一疏,虽然房子和床都造得高大了一些,但是鸳鸯国的娃从来在镜子里照不到脸,只有胸……
又比如他们坐马桶很容易翻,因为腿太长,坐下去的时候很难确定屁股的位置……
诸如此类。
怀仁却总是觉得对不起苏亦心,辞官倒在其次,那些难听的话……
总有人能通过“听说啊”“据说噢”这样不负责任的方式传播恶意中伤,也总有人从不去细查“听说”、“据说”的来源,就跟着转身继续传话。
“没事啊,你不是也说了,这是选择,不是牺牲。”苏亦心低着头笑眯眯地挠着小花生的下巴,“还好这样的损伤都不算要害啊,要是我家里不同意,那才真的纠结呢!”
怀仁望着一人一猫发愣。他不打算去问如果苏家不同意,苏亦心是会选自己还是选家庭。有些事情没有试探的必要,怀仁对现在能够得到的充满感恩。
四月的桔诞节,怀仁和苏亦心拉着小桔灯去逛街猜灯谜,回到苏府又一家人围着桔树互送礼物,其乐融融。不要快乐帝在哪里,他必然定然以及施施然就是那棵树;
五月又是三年一度的君子立危墙活动,看着礼部忙忙碌碌、活动那天熙熙攘攘,两人回忆起三年前的学礼部,恍如隔世,百感交集;
六月天气渐热,对怀仁的考核已经接近尾声,他俩的婚事几乎已是全国皆知,连鸳鸯国来的留学生都会用好奇的眼光偷偷打量苏亦心。当然,苏亦心始终淡定微笑着奏凯了。
那旬休沐的时候,两人一起回苏家吃饭,饭后苏妈妈给儿子使了个眼色,母子俩单独去了书房。
“妈,怎么了?”苏亦心笑着坐到苏妈妈身边的榻上,低头帮她剥着桔子。
苏妈妈看着儿子头顶的发旋儿,又欣慰又心酸。
苏亦心从来就是最省心的一个儿子,小时候乖巧懂事,长大后温润随和。
直到最近,她这个当娘的才知道原来小五也会和怀仁对掐、会被怀仁的恶作剧气得脸红脖子粗、会对被裹成棉被球的怀仁叉腰嚣张大喊你来呀你来呀……
也许就像苏亦心说的,他也不知道最后能否和怀仁白头偕老,但如果有,也只能是怀仁了。
“小五啊……”苏妈妈慢慢吃着儿子递过来的桔子,“你真的打算结婚前后就辞官不做了?”
“是啊,”苏亦心笑得很坦然,“妈你也知道,我本来就对仕途没什么执着的。”
“那辞官以后做什么想好了吗?不会就整天呆在宫里吧?”
“当然不会啦!我还在想,现在有点眉目了……其实我觉得这是个挺好的机会,迫使我再次思考适合我的工作。十八岁之前是读书和游历,十八岁之后是在朝为官。其实说起来这三者都并不很适合我,只是也能做好罢了。也就是因为能做好,所以也就一直懒得动,现在正好推动我好好想一想。”苏亦心说起正经的事情,表情就很认真,有条有理的样子,“妈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的。”
“何止我担心你,你哥哥姐姐这几个月给家里写了不知道多少信了,老四的桔乌鸦都快吐白沫了……”
“哈哈,”苏亦心乐了,老四和他年纪最相近,所以也最交好,“他肯定没什么好话。”
“这倒是……”苏妈妈一本正经地点头,“你大哥是问你有没有想好辞官以后干吗;二姐问我你们平时吵架以后都是谁先道歉、怀仁会不会欺负你;三哥问小五最近心情怎么样、问我们观察下来是什么感觉;老四问你们做到哪一步了,说小五一看就是被压的那个……”
“他才被压!他们全家都……咳,咳咳……”苏亦心尴尬地住了嘴,一脸义愤填膺,其实眼里却闪烁着笑意。
这些从小没为他捋过袖子说“谁敢欺负我弟弟”的哥哥姐姐,却一直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或者说苏家人典型的方式守护关心着他。润物细无声,大概苏家人都是属水的吧!
“老四还说啦,跟小五说,想压太子就压、不开心了就揍丫的,不用因为对方是太子就怕他!要是打不过,他辞官回来帮你群殴。”
“噗!”苏亦心想笑,鼻子却又有点酸酸的。
苏妈妈摸摸他的头,把那些信放在苏亦心面前。
苏亦心慢慢地翻着那些熟悉的笔迹,大哥言简意赅,二姐温柔关切,三哥细致谨慎,老四无赖狡黠,但字里行间都透出同一个意思:
“你哥哥姐姐都说了,要是你觉得不开心,不用担心家里。就算全部辞官不做,也不会让家里小五受委屈的。”苏妈妈声音温柔而坚定。
“妈,哪里就至于……”苏亦心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
“日子是靠你们自己好好过的,别人帮不上忙。但家里人能给你些什么得让你知道,心里也有个底。我们现在赞成你们在一起,是觉得怀仁这孩子挺好的、你们感情也不错,但如果万一哪天有什么变故,我们不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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