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细节我都不清楚,也只知道这么多而已。”
这并不是逃避提问的回答。
对樱坂来说,和野上相关的话题是无法回避的鬼门关。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他并不想主动提起这个话头。于是想这样开口已经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因为尚人也有自己家的情况,所以一般中野和山下都不会邀请他放学后去闲逛。之所以今天邀请尚人吃午饭,也是预料到樱坂应该会来。
总某种意义上说,他这算是被大家一眼望穿的小伎俩?
也是因为看穿了,所以尚人才会爽快的答应下来吧。
樱坂在和尚人通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相关的事情。或者应该说,当时他忙于自己的复健,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今天不仅仅是后期课外补习的第一天,更是事件之后樱坂的第一次上学。有了尚人的前车之鉴,樱坂明白自己将处于丑闻漩涡的正中央。
他也对此作了心理建设,有了觉悟。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
当真正来到学校,樱坂才切身体会到他头脑中想象的情形,和身边正发生的现实有着巨大的差别。
发生在校内的伤害事件。
这是多么令人注目的事情啊。除了出于好奇的关注,还有更多尖锐的视线孕育出的曲折思想不管不顾的投到他身上。
同情。
震撼。
——战栗。
痛心。
苦涩。
——源源不断。
即便是长期以来对于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极端迟钝,抑或说对于这样的视线关于用沉默来应对的樱坂,面对这些复杂情绪也无法视而不见。
另一方面。樱坂第一次站在当事人的立场,刻骨的体会了暴行事件之后尚人所抱有的心情。
当事人和旁观者,这之间有一条分界线。
这条线居然比想象中得更为分明。大概是因为在暴行事件的时候,樱坂还不过是旁观者而已吧。
那个时候。
樱坂毫不犹豫的觉得自己的行动是正确的。
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人人都对野上所受到的过剩的特殊对待感到不满。
因此尚人的负担成倍的增加。而连这一点都被大家有意忽视,这让樱坂觉得难受。
尚人明明和野上一样是同样事件的受害者,为什么这样对待他?
凭什么?
就为了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自闭在家的野上,大家要勉强带伤继续上学的尚人牺牲到什么程度?
这做法本身就是错的吧?
很奇怪啊。
难道这不是……扭曲的做法吗?
虽然有中野,山下和樱坂这么认为,但是即便与人争论也是少数服从多数。
真理被同情和诡辩所压制,变成了暧昧含糊的看法,这让樱坂愤怒、郁闷、愤激。
这一切负面情绪,都在那一天指向了事件的元凶,野上。
那既不是热血,也不仅仅是正义感作祟,而是无法抑制的义愤填膺。
“这孩子越大越冷酷了。”
“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樱坂一贯都被人如此评论。
这有什么不好?——会这么反问对方的樱坂是一个对别人毫无兴趣和关心的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次自己会如此投入。
而连这个疑问都没有产生就自然而然接受了现实的樱坂,从那时开始他的指针已经固定在了尚人的身上吧。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些和樱坂前辈……都没有关系吧?”
野上用满含不忿的声音反问着,真正动怒了。
“请不要——对我和筱宫前辈的关系指手画脚!”
颤抖着嘴唇发出怒吼的野上,已经丧失了理性和自制。
“……我只有筱宫前辈一个……可是,你却想把他夺走!”
恼羞成怒的野上抓起笔盒扔了过来,完全抓狂了。
“你也差不多该停止撒娇,自立起来了!”
樱坂掷给野上的,是尚人想说却说不出口的台词。
樱坂并没有自恋到觉得自己是尚人心情的代言人,但是在他的头脑里、在他的心底——
(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不否认自己心里有这样自大的想法。
(我的行为是正确的。)
他无法否认,这是他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的借口。
为了纠正错误的事情,就要有说出实话的勇气。
只是在一边看着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如果没有人出手的话,那么我来。
(——为了筱宫。)
可是。
如今他终于意识到,那做法实在是太任性了。
这种认知并不是在被恼羞成怒的野上用裁纸刀刺伤之后产生的。
意识到这一点,是在被送到急救医院后,见到前来探病的年级主任立花,从他那里听说尚人在自己被刺的现场昏倒的时候。
那个时候。
灼烧的视野里一片赤红,疼得什么也看不见;太阳穴像被人踢打一样,耳朵阵阵轰鸣。而那时——
“筱宫!振作一点,筱宫!”
他听见了有人紧张的呼唤尚人名字的声音。
樱坂原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但似乎并非如此。
直到那时。樱坂终于体会到,独自行善的正义感不过是他的自我欺骗罢了。
说是为了尚人也好,为了正义也好,都只是多管闲事的诡辩而已。
暴行事件的时候,雅纪冷静而狂怒的狠狠殴打了袭击尚人的暴行犯。
“啊……对不起。因为这家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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