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个屁,他先跑路了。又有油嘴小战士败坏军心,曰:一斤白酒二斤饭,咱们政委真能
干,云云。
于雷在客厅简单寒暄了两句,便拉着陈可上自己房间去了。
于雷从柜子地下抽出厚厚的几本大册子,在封面上写着“于雷通史”——这是他从小到
大的相册。
“哇~”陈可兴奋地靠了过来,拿过一本随手翻着。
“别急啊,”于雷抽出了其中的一本,翻开,“先给你看这一张。”
陈可把脑袋凑了过来,细一看,不禁惊呼:“我外婆!“
照片上陈可的外婆站在后面,前面围着一群小朋友,陈可就站在当中,脸上的神情有些
局促,他外婆的手臂环绕着他。
“这个是你么?“陈可指着一个晒得黑黑的,正笑得灿烂的孩子。
“嗯,看来你还有点印象么。”于雷答道。
陈可摇了摇头:“基本没有了,只是觉得这个小屁孩和你的形象比较吻合。”
他们两个就那么在床上趴着,于雷挨个地给陈可介绍每一张照片后面的典故。
“这个女孩,”于雷指着一张照片说:“是我小时候玩得最好的,以前那些大人吃饱了
撑着老把我俩往一块凑,我还管她妈叫了两年的丈母娘呢,真是……”
陈可扭头看着于雷,脸上不由自主地浮动着微笑,半天,嘟囔了一句:“要不说世事难
料呢……”
于雷转过头来,陈可却避过了对视,把头埋进了相册里。于雷想着刚才他说的话,心里
有些酸楚。就在后面的那本相册里,夹着他从张树那儿骗来的相片,陈可坐在长城上,
任由残阳尽染。
也许,将来的某日,他也会像刚才那样,只能对着相片,和别人一起,回忆爱情曾经的
存在。他不愿这样。
于雷猛地抱住了陈可,把他压在了床上。他们谁都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拥吻,吸吮,
舔舐。
想说永远,他没有说。
永远,那是太过遥远的距离,隔着黑夜,隔着迷雾,隔着山难水阻。只有懦夫才轻言永
远,因为他没有承担一切可能的勇气。
永远在一起,那也就意味着,要让他所爱的人永远和自己的历史决裂,永远地成为一个
他不曾想过,或许,也不想要成为的人。用改变别人的命运做为他们爱情的牺牲,那是
自私。
凡不可说的,当保持沉默,即使要在沉默中死亡。
送走了陈可,春节也就到了。
借着拜年的机会于雷的父亲和总院的几个熟人都通了气,对方表示年后就可以安排患者
来做全面检查,如果身体状况允许的话,三月中旬就可以入院,那时候主任有时间亲自
动刀。于父把这个消息和陈可他爸通报了,并把手术前后规矩上的孝敬银两透了个底,
或增或减就看他自己拿捏了。
于雷看着他父母对陈可的一股喜欢劲儿,心里反倒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他们并不知道
陈可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期待他们两个能像男女朋友那样修成正果,最终可能只有失
望。
和往年一样,于雷的寒假又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也和往年一样,他在情人节前后——
确切地说是前一天,返抵了京城。在飞机上,他忽然有些看开了,他们离毕业怎么说也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往后的事情就往后再说吧,至少现在,他们可以像从未体验过的那
样,体验幸福。
清晨,这一年的二月十四日,迎来了被一地素色反射着的阳光。
于雷醒转了过来,他一向是这样的,心里装着事就总是睡不长。他轻轻地拉开床头柜的
抽屉,从里面取了一个小盒子出来,打开,小心地把闪着银光的戒指捏在手指间,再度
端详了一番,接着把它捏在了掌心。
他靠近陈可,在他的脖颈上舔着,他知道这样的动作即使在熟睡的深夜也可以把对方从
梦境中拉回来。
果然,他不一时便恢复了知觉,但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紧紧地凑过去,蜷缩在于雷的
怀里,哼哼着。
“keup~”于雷轻轻地摇晃着陈可的身体。
“嗯……”陈可从喉咙深处哼唧了一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随即笑了,把右手食指
从于雷的手指间穿了过去,“你说我该戴在那只上呢?”
“不论哪根手指都代表我对你的爱,不可能更多的爱。”
“也不可能更肉麻。”陈可笑着,在于雷的唇上亲了一下,光溜溜地下了床,他摇摇晃
晃地拿过自己的挎包,也从某个深藏其中的夹层里摸了个小盒子出来,躺回床上,递给
了于雷,“如果这不是缘分……”
里面装着和于雷送给陈可的一模一样的戒指。
须臾,于雷收起了惊诧的表情,转头看着陈可。
“那什么是呢。”他说。
“啥时候,在哪儿啊?”于雷一边把戒指戴上,一边问道。这个戒指是他们在上海逛街
的时候一起看到的,因为陈可和他自己都说好看,于雷才在送走了陈可之后又回去买的
。
“趁你去上厕所的时候,忘了?不是把我弄丢过一回么?”陈可冲着于雷挤了挤眼。
如果这不是缘分,那什么是呢?可是,我最亲爱的小可儿,我们不需要一对戒指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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