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而下,因为那样会电死自己,也会带走身边的人。这就是用不可说为沉默开脱的人必
然会遇到的问题——因为他们不知道事情是否真地不可言说,所以保持沉默的决心时时
都会受到挑战。
于雷知道陈可在毕业后的选择一定会是出国:无论是学术经历,个人背景,还是教授推
荐,都会使他通往超一流大学和成功人生的道路成为一马平川;如果自己选择留下,那
么,就真的是放手了,放手让他走自己该走的路,放手让他们的幸福成为值得回味的历
史……
不是么?就像太阳有起有落,就像潮泛涨退有时,男人的爱情,不是注定地是要有开始
,也有结束么?永远?是天真,或者神话,那不是一个成熟如于雷这样的男人,该说,
该想,该付诸实现的。
他难道可以这样要求么?请求,哀求,乞求……要陈可永远和自己在一起,永远?要他
为自己改变人生的轨迹?于雷想起来,陈可以前曾经对他描述过自己的家庭理想,一家
三口,住在属于自己的小房子里,远离都市的喧嚣,他要和自己的儿子一块练琴,陪他
读书,教他背古文观止,还要把他培养成一个聪明的投手……
一个人可以要求另一个人为他放弃这一切么?
于雷痛恨那种变成了纠缠的爱,更不希望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主角,与其让这一切
发生,不如带着微笑和眼泪分开——因为毕业,所以没有人能够责怪离别。
正当他的思绪涌向高潮的时候,一个粗鲁的声音插了进来,哦,就是这个人的声音,曾
经让于雷幻听成赵忠祥那富有磁性的解说词——而现在,他只是只被解说过的动物,野
猪,或者狒狒——于雷的“伯乐”,前学生会主席现留院工作的张帆同志。
天啊,今天难道是“熟人节”么?于雷暗自悲叹,只好又强自打起精神。但很快,他发
现打起精神的工作大可以交给张帆身边的女性——她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如果一定要形
容的话,她长着一张离奇的大嘴,感觉就像是一个面包似的脸颊被两根台湾烤肠活活地
撕裂成不成比例的两半。哦,她的面部就像是一个没有做好的过期热狗。
“我媳妇。”张帆捅了捅过期热狗。
热狗娇嗔地在张帆的肩上“轻轻地”捶了一下。
于雷倒抽一口凉气。
他都替主席觉着疼。毕竟,他还算是一个好人,尽管于雷可以如此轻易地证明他的脑浆
主要成分是浆糊。
送走了张帆和过期热狗远去的背影,于雷再也没有了独自漫步的心情,直接取近道往西
门去了。
也就在这个时侯,陈可的父亲为了接受手术而住进了总院的病房。
76、陈可 上路
最近,京城的市民迷上了一件事情:讨论什么才能在新世纪成为伟大祖国首都的象
征。
陈可认为,这样的讨论将不可避免地沦为极度的愚蠢,因为人类寻找意义和象征的
行为本就是愚蠢的,更何况是想通过找到这样一种东西让大众相信自己已经进入新世纪
?但是,如果要他在经济学家精英式的愚蠢和普罗大众群体性的愚蠢之间选择,根据功
利主义哲学最基本的原理,两害相较取其轻,陈可还是更愿意向后者多投去一些眼光。
于是,他便做了一些认真的思考,并把结论贴在了bbs上。
陈可认为,没有什么能够比北京烤鸭更适合作为新世纪伟大祖国首都的象征了,因
为,
第一,北京烤鸭的伟大发明体现了伟大祖国首都人民生生不息的创新精神以及勤劳
勇敢的优良品质;
第二,北京烤鸭的名字十分响亮,在鸭的前面冠以伟大祖国首都的称号,体现出在
新社会鸭的地位有了实质性的提高;
第三,是北京烤鸭让毛里塔利亚的酋长都记住了伟大祖国首都的名字,有助于团结
亚非拉广大未被解放的人民,推进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复兴。
陈可回到青岛已经快一个礼拜了,今天晚上就是大年夜,连他的父母都已经放下了
手上的工作,早早地回到了冷清了一年的家里,准备上一桌饭菜,守在了电视机前。
陈可虽然知道自己不该为此而感到高兴,但是很明显地,在这一年里,严重的心脏
病正在改变着他的父亲。至少在他回来的这一个星期里,他爸居然没跟他妈说过一句不
带好气的话;也是头一回,他关心起了他儿子的朋友,问了好些关于于雷和他同学的事
情。或许是那一场大病让他认识到了生命中值得珍惜的东西,也或许,是这经济景气大
幅上扬的一年让他可以不再转嫁事业上的巨大压力,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
刚过十二点,陈可从热闹地响着赵忠祥温暖的声音和闪着倪萍温柔的泪光的电视机
前走开。
“我去给于雷打个电话。”他说。
当他穿过了大半个家,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时,突然他父亲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最后让我接一下。”
陈可愣了愣,顾自一笑,走进了房里。
占了二十分钟的线,终于,在第十一个电话拨过去的时候,对方有人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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