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看到她额头上汗水涔涔,鼻中嗅到点点芳香,目光由上而下定在她的美颜上,余光波及处,瞥见了她光洁的脖颈和鼓囊囊的胸前。
“荀君,你家宾客今儿早上是不是在路上碰上了贱妾夫君的兄长?”迟婢没在意到荀贞的目光,见他来到自家身前,顾不上高素、刘邓、乐进、文聘等人的眼神了,急不可耐地低声说道。
院外的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人,一人多高的松柏长在近午的阳光下,翠绿生辉。路上绿树,眼前美人儿,鼻中芳香,荀贞定住心神,答道:“是啊,怎么了?”
迟婢说道:“贱妾夫兄刚才回家,面上甚是不快,脸上犹有泪痕,我夫君问他怎么了,他说在街上被你的宾客侮辱,因将此事哭诉告与了张直,张直答应他要报复你!”
却原来费畅今儿早上是去张直家的,结果在路上被刘邓、高素折辱,正如狗被打了之后会对主人诉苦一样,他将此事哭诉给了张直知晓。
张直勃然大怒。
刘邓、高素折辱费畅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张直早前设了个鸿门宴,意图在宴席上羞辱荀贞,张直本就没把荀贞放在眼里,要是换个别人,黄巾兵起后,荀贞掌了兵权,身先士卒、浴血奋战,保全了阳翟,得到了赫赫的威名,可能会和荀贞化干戈为玉帛,但张直不是这样的人,当“贼乱”之时,为了身家性命,他可以不找荀贞的麻烦,但当“贼乱”过后,他跋扈的纨绔本色便又流露出来,不但流露出来,且因为荀贞在“贼乱”中的出色表现,他更是又嫉又恨,所以在听过费畅的哭诉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怎么报复回去。
荀贞在“贼乱”中立下了大功,皇甫嵩、朱俊来前,阳翟之所以能得以保全都是他的功劳,可“这点功劳”在张直的眼中真不算什么,他的从父张让是什么人?天子呼为“阿父”,有多少高官大吏,名士党人都栽在了张让的手中?比起那些高官名士,一个小小的荀家子算得什么!
“他打算怎么报复我?”
“贱妾听夫兄说:张直打算明天带人来君舍外埋伏,等君出门上值之时,他便令宾客纵马冲撞君,以此来羞辱报复君。”
荀贞哑然,上次张直就是纵马冲撞他,这次又是。他心道:“能不能有点新意?”
虽是这么想,对这件事他还是很重视的,脑中急转,寻思对策,脸上不动声色,向迟婢揖了一揖,笑道:“多谢你来给我送讯了。上次在张直家,若非因你,我就要被张直在席上羞辱了,这一次又多亏你提前来给我送信,要不然明天早上我怕是要吃一个大亏了。”
迟婢往院中看了看,刘邓、高素等人还在好奇地看着她,她面上绯红,心中砰砰直跳,不敢看荀贞的脸,强忍着没有失态,中规中距地行了个礼节,这才告辞离去。荀贞立在院门,目送她远去,往院门外左右的街上看了看,街上没人。
掩上院门,回到院中,高素一脸贼笑,说道:“嘿嘿。”
刘邓、文聘等人亦纷纷轻笑。
迟婢和荀贞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他们没听到迟婢在说什么,但却瞧到了迟婢的羞意,动不动就脸红。一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害羞小妇人孤身一个来找荀贞,还能是为了什么事儿?诸人坐在树下,虽没人开口说话,但目光尽皆投落在荀贞身上,大多轻笑不已。高素还冲荀贞抛了一个“你懂我也懂,作为男人大家都懂”的暧昧眼神。
荀贞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一则因有些事越描越黑,二来因在琢磨该怎么应付张直的挑衅,也懒得向他们解释。
他落回本座,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接着讨论波才、何曼战败身死的缘故。
众人虽都好奇,但他们是荀贞的宾客、部下,荀贞不提,他们也不好询问,彼此笑嘻嘻地对视一眼,也将此事放下,顺着荀贞的话,继续讨论。
许仲、江禽等人把各自的想法一一说出,到中午时,讨论基本结束。
荀贞做出总结:“孙子云:‘善用兵者,求之以势,不责於人,故能择人而任势’。波才拥十万之众而不到两个月便战败身死,固有种种之原因,有他指挥的失误、判断的错误、用人的不当等等,但归根结底却是败在了一个‘势’上。……,‘善用兵者,求之以势,不责於人’,你们看知这句话的意思么?”
诸人多不识字,就算识字也大多只是认识几个大字罢了,不知荀贞所引孙子此句之意,唯有乐进、文聘懂。
乐进说道:“此句之意是:擅长用兵的人追求的是如何形成有利的作战态势,而不是苛求部众。”
荀贞说道:“然也,正是此意!”
他环顾众人,加重语气,说道:“两军交战最重要的不是部众,也不是战阵,而是‘势’。势为何也?山石滚落,不可阻挡,大河东流,所向无前,此即势也。‘势’,不可强求,只可顺应,只能‘顺势而为’。就如山石从泰山之巅滚落,又如大河滚滚向东而流,没有人能改变山石滚落的方向,也没有人能改变大河东去的流向,我们能做到的只能是去顺应它,让它对自己有利。要想做到这一点,就不能只从局部来看,需要从整体来看。只看局部,会‘一叶障目’,就算一时得利,最终难逃失败。波才就败在了这一点,他如果在起兵之初就能把目光放到整个颍川郡、乃至整个豫州来看的话,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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