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邱白晨这边没什么事了,便回了家。
吕萍和她儿子何霖都走了,就剩下邱白晨一个在。他吃了东西就有些困倦,外面天也黑了下来,他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
天一黑,蛙鸣虫叫就都行响起,外面静悄悄的,邱白晨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人敲了门进来。
邱白晨警惕起来,却还是没敢动弹,他看着那人进了屋,点了油灯,将背着的药箱拿下来,拿着油灯过来。
“针可以拔了。”
这时邱白晨才看到来人的模样,这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蓄了须,他掀开邱白晨的被子,按按他的肚子,将银针拔了下来。
“疼么?”他问道。
“不疼。”邱白晨说。
“你把这个吃了。”那人拿出一粒药丸,喂给邱白晨,又给他水,让他吞下去。邱白晨想起吕萍说了大夫要来,就知道这应当是大夫,于是乖乖把药吃了。
“先卧床半月,到时看情况。”大夫说道。
“嗯,大夫,我这是怎么了?”邱白晨问道。
“你说你怎么了,差点小产了,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大夫气得都喊了出来,邱白晨无辜的脸上却冒出了冷汗。
“您,您说我怎么了?”
“你有喜了。”
☆、2.初来乍到(二)
听了大夫的话,邱白晨脑子里就剩下了四个字。
我怀孕了!
他闭上眼睛,疑心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睡醒了就会回归正轨,然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上还是大夫。
“虽然几率小一些,但是男人也会怀孕。”大夫本来想要问问他,让他怀孕的那个男人哪去了,怎么能让他一个孕夫到这种地方。然而既然是他一人到此,便是有难处,大夫面上虽凶,但也没问这些戳心的话。
“嗯……”邱白晨拖拖拉拉地嗯了一声,仍旧有些呆滞,大夫看他这样,便没再说什么,给他留下了药,吩咐了他要如何煎药,一天几次之类的,便走了。
大夫走了,屋子里黑了下来,邱白晨脑子里还充斥着之前的那四个字,他怀孕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还没有凸起,这一切都有点虚幻,却是切实的。邱白晨不是一个会轻易自怨自艾的人,所以在最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他想着,如果肚子里真的是一个孩子,能够被他生下来,然后陪着他,或许也是件好事。
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寂寞。
邱白晨不敢太用力碰,却还是抱着肚子,用一种守护的姿态,沉沉睡去。
根据大夫的吩咐,邱白晨卧床半月,每天吕萍过来做饭,给他熬药,给家里生生火,不至于太冷。邱白晨现在所在的杨临县位于长江以南,离海很近,此时正是春天,潮湿阴冷,邱白晨缩在被窝里,手都不想拿出来。
邱白晨躺得身体僵硬,之前出了很多的汗,身上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好在吕萍细心,烧了热水让邱白晨擦洗,前几日邱白晨不能动,便由何霖给他擦。小孩儿的手虽然不大,但是很认真,邱白晨看到何霖,想着若是自己的孩子也像是他这般可爱的话,也不错。
后来大夫说了邱白晨可以在床上轻微活动了,便每日由他自己来。不过何霖还是每天都会过来,一般都会带着书和纸,过来读书写字。
“小舅舅。”既然邱白晨叫吕萍姐姐,何霖便叫邱白晨舅舅。邱白晨这身体今年虚岁十九,放在现代还是上学早恋的年纪,现在就已经怀孕躺床上了。吕萍年纪也不大,今年二十六。
“今天读什么书,看懂了么?”邱白晨笑眯眯说道,何霖过来他是很开心的,他能忍着一段时间不说话,但是过一会儿就不行了,就要问他了。
“今天读《山海经》,看不懂。”何霖还没正式上学,平日里看的书都是从玩伴那里借来的,书是很贵的,吕萍买不起。
但是《山海经》对于小孩子来说确实太复杂了,他很认真地去看了,还是看不懂。
“我给你讲。”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邱白晨虽然不会写繁体字,但是看还是没问题的,他现在所在的时代和他所知的任何一个时代都不相同,但是文化是共通的。
邱白晨给何霖把他看的章节读了一遍,然后给他解释意思,他从何霖那里要了一张纸,拿着之前他要求何霖做的碳棒,在纸上画了一阵。
“就是这个样子的。”邱白晨把山海经上面的怪物画了出来,何霖看着先是吓了一跳,接下来就觉得很有意思,拿着画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上辈子邱白晨和爷爷一起做灯,还学了画画。他画功不算是精致,一般都是素描,能用细细的线条迅速勾勒出所画之物的□□。
“小舅舅真厉害。”何霖对邱白晨简直是特别崇拜。一来他认识字,读的书也多,二来今天刚发现他画画好看,嗯,人还长得特别好看。
邱白晨故作矜持地没有笑得太夸张,实际上心里非常之爽。
“你以后要读书不必学这样画画,世上的大家一般都画的比较抽象,抽象的才好看。”邱白晨说道,何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舅舅,我娘说了,她要攒钱,等到秋天就送我去学堂上学。”何霖又重新看刚才邱白晨讲解过的那部分书,和邱白晨说道。
“霖儿这么聪明,以后肯定能考状元,到时候可别忘了小舅舅。”邱白晨摸摸何霖的头,何霖笑得开心,仿佛真的能够考上状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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