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看到岔路口上楼梯的门帘在轻微晃动着,像是被风吹到了似的,里面隐约传来响动,声音很低,几乎是可以被忽略的程度。
聂行风无视那个闲人勿进的标记,掀开门帘跑了上去,就见楼梯转弯处窝着一团黑色物体,响声正是那物体传来的,他靠近后发现物体是先前那个男人,他揉着后头蜷在地上,像是想坐起来,但动了两下又跌回到原地。
「出了什么事?」聂行风上前扶起他问。
男人没注意扶自己的人是谁,只顾着摸着头叫痛,聂行风又追问了几遍,他才嘟囔:「不知道,刚才跟美美出来,我转了个头她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她在闹玩,就上来找她,谁知脑袋被砸到了,痛死了,要去医院……」
聂行风按住男人的肩膀查看他的后脑,后面没出血,他问:「是被什么砸到的?」
「不知道,这里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
其实楼梯上没有很黑,但整体的空间氛围给人一种阴暗感,男人一问三不知,多半是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没给他理解的机会,聂行风担心美美出事,正要起身去其他地方找,男人突然停止了嘟囔,眼神直直地看向他身后,做出极为惊恐的表情。
聂行风回过头,拐角的楼梯上方隐约有白影晃过,衣裙飘飘,让下面的两条腿显得不是很清晰,再往上看,聂行风发现那是个头发很长的女子,她的黑发也跟白裙一样随风飘起,或许是灯光的关系,黑发下的脸庞过于苍白,唇彩却涂得艳红,眉眼镌刻细致,像是脸谱似的一笔笔描画下来,聂行风想起了银白给钟魁画的面具——不错,这两张脸形似得几乎可以重叠起来。
「鬼啊!有鬼啊!」
男人跟聂行风同时发现了女子的存在,在看清她的脸庞后,他发出大叫,不怪他反应这么强烈,因为女人不管是装扮还是模样都跟正在放映的电影里的女鬼极度相似,在女友说见鬼又突然消失后,男人的精神完全处于混乱状态,直觉认为自己也见鬼了,女鬼从影片里跑出来索命了。
他尖叫着一把推开聂行风的搀扶,仓惶向下跑去,却在匆忙中一脚踏空,顺着楼梯滚下,还好楼梯不是很高,他跌下去后在恐惧的刺激下很快又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尖叫声由近及远地在空间中回荡着,下一瞬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禁止他的叫喊。
男人出事了。
这是直觉告诉聂行风的结果,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楼梯上方的女人,女人的眉头跳了跳,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突然提起衣裙下摆,转身顺着楼梯向上跑去。
聂行风抬步追上,在跑到二楼走廊上时他微微停下,拐角上落了一串手链,他捡起来,发现手链还有掉落的地方有些小血点,如果这是美美的东西,那她现在可能已遭遇不测了。
楼梯上方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远,聂行风没再多想,顺着响声往上跑,跑到三楼,他发现女人不见了,但地上的血点还在继续着,很微小的血滴,几乎是不仔细看就会忽略的程度。
再往上走便没灯光了,空间里的潮气很重,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反而让聂行风的嗅觉变得灵敏了,他摸着墙壁顺着走廊慢慢向前走,不知哪里的窗户没关好,偶尔传来低微的撞击声,空气很冷,那不是气温的问题,而是某种怨恨纠结甚至恐惧而导致的气息,那气息就像一盏指路灯,牵引着聂行风来到某个房间门前。
怨气正是从里面传来的,聂行风拧拧门把,房门是锁着的,如果现在张玄在,一切就方便多了,在只有他一人的情况下,聂行风只好使了招连他自己也觉得很粗鲁的动作——直接抬腿狠狠地踢到了门上,门板陈旧,在他的猛踢之下轻易就弹开了,撞在旁边的墙壁上后又反弹回来,发出咣当响声。
尘土随着撞门四处飞扬,聂行风屏住呼吸走进去,房间对面是窗户,窗帘拉着,只有微弱的光芒射进来,借着微光聂行风在门的附近摸了摸,找到照明开关揿亮了。
照明灯是几十年前的那种旧式灯泡,看起来也有些年数了,光亮很弱,但至少可以藉助它看清房间,这是间类似杂物房的地方,胡乱堆放着各种用不到的桌椅、胶片和放映机,不过物品没有想像中那样遍布灰尘,聂行风向前走了两步,脚下传来脆响,他抬起脚,发现踩中的是块很小的碎骨。
碎骨周围也有些零星骨片,聂行风掏出手绢拿起一块查看,骨块被嚼得很碎,看不出原本出自哪里,要不是出现的场所太奇怪,大概会被当做是小动物们吃剩下的东西,但这种碎骨对普通动物来说过大了,除非那是野生兽类。
想到在剧场里看到的那个形体怪异的野兽,聂行风隐隐猜到了所谓电影院里有人失踪并非流言,或许它正是事件的真相,却不知怪兽用了什么办法,让大家忽略了对失踪人士的追查。
思索着刚才的经历,聂行风又去其他角落里查找了一番,最后他在一块破碎不堪的物体前停了下来,如果抛开涂着颜料的部分,那东西本不显眼,但颜料上嵌的装饰小贴片吸引了聂行风的视线,看到颜料下方残缺不全的部位,他感到作呕——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东西该是女人的手指,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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