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过。贺月象了悟了一般,忽然明白了风染自囚于容苑的意思:原来风染早就存下了郁闷阴挹到死的心肠?!
眼里一阵酸楚,大片的水雾骤然迷朦了视线,悲伤突如其来。贺月咬着牙,仰起头,作沉思状,良久才把泪忍了回去。分离半年,他越加知道他有多喜欢风染,喜欢到无法自拔的程度,喜欢到想跟他长久,长久地厮守缱绻一辈子!可是,他那么爱惜的那个人,在跟他初次欢好之后,就存下了阴郁死的念头!
他喜欢那个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讨那个人的欢心,他甚至摸不到那个人的心。可是,在风染面前,他甚至忘了他是皇帝,是该由别人来讨皇帝的欢心才是。
风染跟一般的男宠绝不一样,除了最初求他放过陆绯卿外,他从来没有向自己要求过什么。可是,便是最初的恳求,自己也没有答应,反而用来做了要挟风染的理由。风染只是很淡然地承受着他给他的恩宠,也很淡然地承受着他给他的羞辱,他甚至觉得,在风染眼里,恩宠和羞辱,是同一种性质的待遇,所以承受得同样淡然。风染不争不求,也不言不语,只是淡淡地顺从,淡淡地承受,这让贺月想讨好都找不到门儿。
挣扎了半晌,贺月才能够用平静的口气说道:“老庄,多替公子开解开解心情。唉,他那长随,太蠢笨了,一点不懂开解公子。真不知道,公子怎么就喜欢那个蠢东西了?你想着,找个伶俐的小厮给公子,不能近身伺候,陪公子多说说话也好。”
风染身边的小厮,换了一茬又一茬,除了小远,从没有一个小厮能在风染身边停留上半年,除了吩咐小厮做事,风染从不跟小厮说别的话。庄总管只应道:“是,小人记下了。”心想,这陪公子说话解闷的事,还得自己来做。
知道风染只有两三年可活,贺月就没有什么话可说?看贺月很久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想摒退自己了,庄总管心头着急,一直憋在心头的一句话脱口而出:“陛下心头既然还想着公子,为什么不去看看公子?”不过这话一说出口,庄总管自己也吓得连连叩头:“小人失言,小人逾矩了,请陛下恕罪!”
第176章紫绯之争
贺月只是叱责道:“多嘴!”他何尝不想去风园了?可风染不松口,他便是再想风染,也不敢再上风园,他绝不能逼得风染真的来个赤身接驾,露体受辱。庄总管并不清楚自己跟风染之间的情形,多半会猜测是自己故意冷落风染,才不驾临风园吧,才这么请求自己,是为风染着想,也是一片为主忠心,他实在不能苛责庄总管。
贺月问:“老庄,你再说说,你家公子除了坐在容苑里呆,就什么事都不干?”他想,若要他长期坐在斗室之间呆,只怕他很快就要疯。
庄总管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风染卖物储粮的事告诉了贺月。卖物储粮这么大的动静本就瞒不住人,各方人马都密切关注风园的动静,只怕贺月也早已经得到了禀告,现在贺月既然问到了,不如自己先行禀告,探探贺月的口风。要变卖太子府收藏多年的宝物,庄总管心头还是虚。
贺月确实早就收到了臣下的奏折,说男宠大举变卖太子府中的贵重藏品,意图卷款私逃,要求缉拿追查。至于风园购粮之事,也有提及,大臣只说是以购粮为掩护,企图卷款才是目的。贺月问:“哦,此事是你一手操办,公子并未插手?”
“是,变卖藏品,所得银钱,都是小人经手,公子只叫做实帐目,从不过问,绝无卷款的可能。”庄总管又叩了个头,说道:“小人变卖之前,未能先行请示陛下,乞请陛下恕罪。”
贺月又把庄总管扶起来,道:“那园子,和园子里的东西,都是赏给了公子的,公子叫卖,便卖好了,不必来禀告朕。朕只是不明白,你家公子为何要如何大规模贮粮?”
“小人曾问过公子,公子叫小人莫问。”
卖物贮粮,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贺月却心神一震,分明从这个举动里感受到来自风染内心的燥动!有哪个自囚等死的人会大规模卖物贮粮?而且,稻米,高梁等物,都不是适合久贮的东西,贮得越久,口味越差,存贮不易,容易霉变芽,召虫召鼠,一个疏忽,还会失火,烧个颗粒无存!风染贮粮,绝不是长久之计。风染若有什么举动,只怕也就是在这一两年内动,担误久了,那三四年的陈粮,存贮得再好,也要变质了。
想通了这些,贺月忽然间有些兴奋不已,风染在自己身边深自隐晦了这么久,终于要有动作了!是啊,他的染儿,从来都是强者,岂会干那自囚等死的蠢事?然而,庄总管又转告了太医的话,说风染只有两三年可活了,风染这个举动,不是给自己安排后事吧?想到此处,贺月不禁心头大恸。可是,风染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不会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吧?凭风染的本事,真要对付自己,自己绝好过不了!想到此处,贺月又不禁大忧。
贺月一时大喜,一时大恸,一时大忧,只觉得一遇到事关风染,自己就纠结烦闷不已。问了庄总管,再无什么风染的事情可以禀告自己了,贺月便吩咐庄总管回去陪风染过节。
贺月独坐在御书房里,那种入骨孤寂又一次渐渐侵入他心田。在风园,还有个庄总管,知道风染是孤单无依的,怜悯着风染没有个伴儿,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可在皇宫里,面对后宫三千,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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