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好东西,还会流落到古玩市场么?”
“这你就不懂了,民间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只要你用心去找。从古董行买回来的东西,再好也是别人告诉你的。我这种就不同了,我享受的是探索的乐趣。”
一一欣赏完毕,陆羽又将东西摆放到博古架上。好在这个办公室足够大,光是博古架就放了三个,上面都是陆羽淘回来的宝贝,在徐鹰的眼里和废品没什么两样。
陆羽的很多习惯连徐鹰都无法理解,他是一个极度念旧的人,什么东西都喜欢旧的。住房子要住旧的,穿衣服要穿旧的,吃东西的口味百年不变,永远是面、面、面……
“徐总,梁先生想要见您一面,请问您有时间么?”
放下电话,徐鹰阴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这个老家伙怎么又来了?上次不是已经谈得很清楚了么?”
陆羽冷笑,“我估计是他的废物儿子又跑到他面前哭去了,他的这张老脸还真不够丢的。”
“其实谁都知道,港运集团只是梁氏所控企业的一个分支,梁老爷子有足够的财气可以将我们手里的股票反收购。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因为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光凭着梁苑辉的那点儿虾米本事,这个集团根本走不长久。”
陆羽坐到徐鹰身边,狐疑的眼神扫过办公室的那台电话,“我猜,他这次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徐鹰没有说话,深邃的目光里看不到半点儿波澜。
“要不要见他呢?”陆羽问。
“既然人家来了,好意思不招待么?”
徐鹰下去的时候,梁先生正在大厅里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书画作品,看到徐鹰下来,梁先生转头看向他,一脸喜悦的神情。
“我以为迟迟等不到消息,你会不愿意见我。”
徐鹰笑得十分不敬,“香港的政要见了您都要礼让自己,我又怎么敢摆那么大的架子?”
梁先生感觉到,徐鹰和自己说的每句话,都不是出自他本心。他说的每句话都是虚伪的,可又含沙射影地表露了些东西,是不容易被读懂的。
“徐总,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请你吃个饭么?”
徐鹰剑眉微微皱起,狭长的目光中透出几分冷冽的视线,这个老头子,究竟在搞些什么把戏?!
“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家常。”
“如果是聊家常的话,我想你可以现在就走了。”
梁先生岿然不动,“如果我可以帮你用最省力的方式获得港运集团的控股权,你愿意陪我吃一顿饭么?”
徐鹰的脸上露出猜疑之色,“和我吃一顿饭,有这么重要么?”
“在我不确定答案之前,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徐鹰微微眯起眼,冷冷地注视了梁先生一阵,轻启薄唇,“备车。”
两个人在半岛酒店的雅阁对面而坐,服务人员被请出门外,整间雅阁只剩下梁先生和徐鹰两个人。
“我就直接唤你为徐鹰可以么?”
“随便。”
梁先生说着,从包里拿住一个纸袋,推到徐鹰的面前。
“我想请你看看里面的东西。”
徐鹰接过纸袋,抽出里面的相片,一张一张仔细翻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你认识这些人么?”梁先生问。
徐鹰摇头,“都不认识。”
“那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家事么?”
“我没有家,自幼父母双亡。”
“那可否再冒昧地问一句,你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么?”
徐鹰的目光陡然锐利,直视梁先生的瞬间,似是两把尖刀插了过来。
“我只知道我的母亲叫许惠英,敢问梁先生,您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么?”
梁先生如遭雷劈,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句话说不出来。
徐鹰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如同厉鬼附身,听者不寒而栗。
“梁先生,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当真呢?”
“不……”梁先生的手在抖着,“当初惠英难产而死,我是亲手把孩子葬掉的,你怎么会……”
“你这么大岁数了,玩的把戏都是这么老旧。敢问梁家人,有几个不知道孩子没死的?你如果真的如此确信,又何必给我看这些东西呢?”
“孩子……不……徐鹰,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更不知道惠英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儿子。”梁先生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站起身,走到了徐鹰的面前。
徐鹰的情绪也开始渐渐脱离了被控的轨道,直视梁先生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四分五裂。
“你别再这里假惺惺了,当初不屑于将我带回梁家,让我过着沿街乞讨的生活。现在见我有了一点儿利用价值,又来这里诠释你的父爱。梁奎,你让我很恶心。”
“你真的是我的儿子,原来惠英给我生下的孩子,没有死……”梁先生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嘟嘟囔囔的,惊讶中带着几分喜悦。
徐鹰目光骤冷,身体里却像是有团火在烧着,“梁奎,我最后说几句话,说完了你马上滚出这间屋子。我虽然没有见到过我自己的母亲,但是有关她的一切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宁可把一个名妓所生的儿子抱回家中,在自己二房太太的眼皮下宠爱有加,却对自己正房太太所生的孩子不闻不问,十几年来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别再给你的狼心狗肺找借口了,你就是留着高贵血统的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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