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苹果。按照他这种连皮带肉的削法,估计最后也就只能给我留个苹果核。
吃着吃着,我突然问季行:“这间病房是不是他找的?”
季行愣了一下,然后说:“是啊。我看那些医生什么的好像都认识他,这个人是不是很牛逼啊?”
我哼了一声,没再答话。其实我刚刚真的问了个没什么营养的问题,我从小在老城街长大,让别人吃过亏自己也吃过亏,昨晚那点伤对于我和季行来说,基本上和手指被割伤了一个小口差不多严重。
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陈谨言觉得我是一株长在温室里面的花朵,风也吹不得雨也淋不得。当时我为了不让他看出什么端倪,特地在左肩的伤疤上面纹了身。
有趣的是当时我去纹身的时候只是随便挑了一个看着顺眼的花纹,谁知后来有一次在床上的时候陈谨言告诉我,这一串字母其实是德文,而且正正好好就是他的德文名字。他当时对我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面是很少见的温柔和动情。
不过现在想起这些事情也没什么意义了。
第三章
我吃完了苹果之后就起身要走,毕竟凭借我多年来受伤的经验,这么点小伤根本没有在医院耗着的必要,季行也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很明显其他人并不这样认为。一帮医生和护士堵在病房的门口,说什么都不让我走。我和季行对看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诧异。
有个医生躲在一旁打电话:“对……我们正在拦他……好的您快点过来吧。”
过了半个小时,陈谨言这才迈着长腿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看着隔壁病房三三两两围观的病人和家属们,我毫不怀疑他要是在晚来一会儿我就会因为医患关系而闹上头条。
见了他我立马放弃了对医生的质问,将炮火转向他:“你什么意思陈谨言?”我的语气不太好,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还不去上班的话今天晚上估计就下不了班了。
陈谨言看都不看我,直接走过来扯着我的手腕把我甩到床上去。
哦,他倒是没有“甩”那么粗鲁,他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去的。
我听到围观人群发出了一阵不小的惊呼,看到几个小护士红着脸捂着嘴偷乐,还看到季行像个傻逼一样瞪着眼睛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似乎大家都像是看偶像剧一样地看着我们,只有我知道他的手抵在了我后背的伤口上,一个没忍住给我疼得呲牙咧嘴。
“你干什么啊?”我问他,“你没权利这么做吧?”
他垂着眼睛对我说:“你是在我的酒吧里出的事,我应该负责。”他仔仔细细,称得上温柔地给我盖好被子,才站起身走了出去,临走前路过医生,还嘱咐他:“把他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季行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悄悄问我:“这、这弟妹就特地跑过来给你……盖被子?”
我真的要被气死了。
这五年来我和陈谨言生气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多数情况是像现在这样,我气得抓狂,而他还是一张扑克脸,没什么情绪。一上午我都快要把他的电话打爆了,他一个都没接。
到了下午又是一堆医生护士把整间单人病房堵满了,手忙脚乱地给我检查完身体后告诉我,我终于可以出院了。
可笑的是,我和他结婚的时候并没有享受过什么由他的身份带给我的特权,现在离婚了,倒是看上去勾勾缠缠,暧昧不清。
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所以走出医院后看到他停在门口的车时,我选择了视而不见,绕过去准备挤公交。
然而陈公子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踩着刹车一点一点地跟在我的身后挪动,一边按喇叭一边探出头来对我说:“秦生,上车。”
我是被周围人谴责的目光逼上车的。
陈谨言开了一辆黑色的辉腾,不知道是不是新车,反正我是第一次坐。上了车之后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任凭尴尬在沉默中发酵。
我其实是想要找些话题聊的,但是总觉得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极有可能聊成死局,于是作罢。最后是陈谨言送我来到公司门口,才第一次开口打破了安静。
“你的伤,”他摇下一点车窗,“记得过两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跟李医生打过招呼了。”
我其实根本不记得李医生是哪位,只得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他接着说:“你毕竟是在我的店里面出的事,赔偿的话……”
“不用了,”我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这件事对你也有影响,我也应该跟你道歉。”
“等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就像是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被这个举动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即使五年里有过相当亲密的行为,这个动作对于我们来说,也有些太奇怪了。
他看上去也有些窘迫,慢慢地松开了手。我开玩笑说:“要是真要赔偿,就等我下次去给我打折好了。”
陈谨言那一瞬间看向我的目光相当复杂,有疑惑,有探究,甚至带了一点迷茫。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向他道了别就离开了。
我是个很矛盾的人。这一点没有谁比我自己更清楚了。
就像我现在用的公文包还是七八年前晏诚送给我的那个,而车已经换了五六辆了。没人说得准我到底是喜新还是恋旧,我只是懂得适当的放手而已。
所以也许陈谨言觉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哭喊着不想放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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