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老天厚爱,赠了他短距离的爆发力,自然没有十全十美的给了长劲,这1500米的挑战,黑诺也不知道怎麼去完成。原就计划著象老师的口号一样,跑不下来就走呗,然昨天的成绩已经被同学们捧到了一个高度,今天是计划泡汤,怎麼也得全力以赴了。提前问过了施言中长跑的要领,知道了开头不可以一下殆尽,这就要个“长”性,还需要点体力最后冲刺用呢。
可上了场,理论与实践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初入者纸上谈兵对实际操作的掌控显然不够。黑诺自问没有枪响就往前冲,夹在人群中不前不后的,但是400米的跑道在第二圈的时候就觉得漫漫长路其修远兮,到第三圈的时候,发现自己从头到现在也没有奋力一博,可是脚下的步子为什麼越来越小,双腿为什麼越来越灌铅一样沈重。过了三圈之后的黑诺已经找不到胜利的曙光,只知道自己拖著两条木头桩子在移动。
就在喘息都消耗不起的时候,身边冒出一只手,拉住他往前跑:“要不要弃权?下来?”
“不。”只有余力挤出一个字的答案。
“那就跑,快到了。”
黑诺想对他笑一下,但是会消耗战斗力,还是免了。
这个时候大会的主席台前的喇叭裏义正严词地喊著:“请不要带跑,请跑道边的同学都回到自己班级,不要陪跑。接运动员的同学请在终点处等待,不要进入跑道!”
黑诺是两耳不闻赛外事,过耳不入,根本不知道说什麼。施言是听得清楚明白与卿何干?所以喇叭继续发出重复劝戒,施言是继续熟视无睹,而且在经过主席台前的时候,还对台上声嘶力竭的麦克风前的“正义天使”敬了个军礼-----纳粹军礼。
最后的150米几乎是演绎现代版本的长征,还是过草地、沼泽那一段。黑诺几乎全靠施言地拖拽在前进,眼睛甚至都闭上了。施言发现后真是忍无可忍得笑出来:“老子真是出了名了,陪你龟龟赛跑呢。”
“我、我现在真喜欢、乌龟,想做、想做冬眠的乌龟,可以不用跑。”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可以冬眠了。”
施言拎著黑诺到了终点以后,才说了一句:“到了。”手下的黑诺立即就软为一滩泥,整个人地下坠堆萎。施言一手急忙揽住他腰,接住下滑的身体,黑诺班级裏的同学在旁边帮忙架著。黑诺身体是一分的气力都拿不出来了,随著终点的到达,他的骨头都不再听他的调令。
耳边声音专业地说著:“要他走走,不能坐,扶著他走走。”这是体育老师,黑诺睁开眼想表达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但是一眼开,天旋地转地一bō_bō黑圈眼前荡漾散去,黑诺呻吟一声晕得反胃。同学听从老师指导,还试图强拉他走动,黑诺难受得要死的心都有了,嗓子里是一阵阵腥气上翻。
施言勤于各种体育活动,当然也知道剧烈运动后立即坐下来不对,可黑诺这是虚脱了的症状,大手扣在黑诺腰上要同学放手,黑诺是闭着眼睛找到依靠就靠上去,挂在施言身上站都不站,头无力耷拉靠在施言胸前,仿佛施展着千金坠的武功,人死沉死沉地往下坠着施言。半拖半抱着,施言也累得出了汗才把他弄回班级位置,主要是黑诺贡献的全是阻力。
回到座位上,施言坐下带着黑诺还靠在他怀里,看黑诺脖子处血管一跳跳,胸腔那突突起伏,心好象都要蹦出来了,而且额头上是一层一层的汗渗出滑落,施言要王丰拿葡萄糖来。运动会上,经常有家长在医院的学生提供葡萄糖注射液给运动员喝。他们班是葡萄糖已经没有了,王丰去隔壁班拿了一瓶来。施言拿瓶子喂他,黑诺软绵绵的施言手下没准头,呛得他又咳又吐,脸色更加开始青白。施言赶紧倒在杯子里,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
500的葡萄糖喂了快一半了,黑诺才不再呼吸紊乱、冒冷汗,睁开了眼,施言还一勺在唇边:“好点?”
黑诺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张脸,在刚才的眩晕中,在胸口窒息得发疼的时候,这个胸膛结实的给了他依靠。眼前的世界都是黑暗,耳中嘈杂时,心中却没有任何慌乱,只因为他在身边。
“傻了?”施言看他眼神发直,荡起阳光笑容:“再喝点,刚才脸都不是人色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要你跑完了,犯什么傻啊。”
黑诺摇摇头,施言勺子还是放在唇边:“还是多喝点,提供点atp,刚才的汗出了太多,你不渴?衣服都湿透了。”
黑诺渴,不但渴,还饿。但是他不是口渴,不是胃里饿,是一种皮肤的饥饿。黑诺的成长中,被抱一抱、亲一亲,或者是摸摸他头的爱抚、拍打,记忆中都不存在,更别提有一个怀抱要他靠着。这个时候的黑诺,有了一种沧然欲泪的感受,肌肤相亲地汲取着对方血脉的温度,感觉真好。
黑诺凝视得专含着太多成分:感动、渴望、满足。。。。。。年少的施言看不出包罗万象,却觉察着他的异常:“怎么了?哪里还难受?”
“三哥,我看你要给他换件衣服,汗透了。”王丰说。
外人的声音响起,黑诺才大梦初醒。王丰反转椅子坐在对面看着,手里还拿着葡萄糖瓶子,更加多的视线聚集在这里。黑诺心就慌了,深吸一口,恋恋不舍,强迫自己坐起来。
施言扶他:“可以走?回教室换衣服吧?”黑诺跑步的背心已经如水里捞出来的,施言的胸前都要他的汗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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