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本是理工科系,然而在我读大三的时候,辅导员给了我一个建议。因为学校缺少英语教师后备,有意从在读学生中择优选出数名,只要与本校签下工作约,则转进英语系并开始由学校出资进一步深造英语。
我来自一个贫穷的家庭,比较幸运的就是农村的父母并没有因为我终将是泼出去的水而扼杀我受教育的机会。但是我知道自己还有弟妹,我知道如果现在就签下工作,意味着父母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候少一点汗水,皱纹浅一点,驼背轻一点。
我非大志之人,我有的是勤奋并不聪明,我非班级中拔尖的天之骄子,我也没有做科学家这种伟大理想。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在城里工作,做个城里人,不在泥土里翻生活。我顺利转系,今年顺利工作,一切都是一帆风顺,我很满意,我很满足。
我不会抱怨监考,因为我更高兴会发钱。一想到今天的五十元监考费,让我带着一个愉悦心情走进教室。另外两位监考都不是英语系的,年纪也都比我大了不少,所以我安静的听从他们指派,我坐在讲台上,他们分别在最后一排的过道上稳坐军中帐一般。
监考其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当然那需要有一双会观察的眼睛。每一位老师和学生打了一辈子交道,和考试打了一辈子交道,每一次考试都和作弊打敌对战。一个身经百战、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的猎犬(同事,我没有骂你们的意思哦,咱们是一条战线的战友哦)去抓同样百战洗礼的猎物或许会旗鼓相当;但是若这个猎物只是偶逢战事的,有多少能从老奸巨猾的猎犬爪下脱逃呢?
所以对我来说,或者对老师们来说,其实只从那些考生的表情、动作变化就已经可以发现该注意的目标。我的位置犹若会当凌绝顶,谁会状似无意的扫过周围一眼、甚至仅仅在低头而眼帘扫上讲台时,也已经被览进众山。那是行动之前的窥探、试探、刺探。
我不得不被吸引,他太引人注目。第二排第四位,即使他没有那些心虚的表现引起“重视”,他本身就是耀眼的,他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这是作弊的大忌。而他偏偏在作弊,做得那么优雅、从容、行云流水的舒适。我偷偷笑,能够将作弊演绎到令人脑中出现优雅,我神经短路了!瞅一眼讲桌上按座位排列的考生名单,找到他的名字——施言。
在黑诺的万事俱备,东风吹起的备战下,施言也是胸有成竹大步迈进考场,试卷发下来他也不负黑诺辛苦大显身手。他就是那做贼又不心虚的主,简答和多选纸条都在手掌心下,这人也坦荡荡地手指、手掌移位,很顺利将简答题全部照抄。整个过程他连抬头看一眼台上的女老师是否留意过他都没有,遇见施言这么个物,我抄故我在,监考在哪里关我个鸟事反而更安全。
哪里有考试哪里就有作弊,我的同事也抓到了几个落网者,书、纸条等等被没收,这些一点都没有干扰到他的桌面工作。不少看热闹的抬头观望数秒,而他没有赏一眼给别人,光明磊落演绎他的诺言指法。(施言:诺诺发明,我演习发挥进一步完善……算诺、言合创的指法,^_^)。
他太专注,而我竟然也沉迷欣赏这份赏心悦目,当我发现流动监考站在门口时,流动者走向了他。看着站到他身边伸出手的黑脸包公,他爽快地将袖子中该上缴的都上缴。这一瞬间我的神经绷紧,只因为我知道他试卷中还有一排小纸条。流动者没有翻他重叠的卷纸而离开,我不由轻轻出了一口气。
施言是多选之后在袖子中摸论述题时,被走到门口的流动监考抓了个正着。简答30分全到手,多选施言能够保证拿到21分,怎么都还少9分。施言就此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可以很帅气、洒脱地站起来交卷走人,可是他不能糟蹋了诺诺的心意,他不愿意违背诺诺的心意,为了诺诺,他必须要自己及格。
他坐直了身子,后排的老师立即盯住他,当然认为他的桌中会再有玄机。我做漫不经心地站起来,特意稍稍显露出久坐后的腰酸态而起身走走,这间接阻止了另一位老师想亲自检查他书桌的动作。
我慢慢走过他,给后面老师微笑,同时略弯身看了一眼他的桌堂。他一直闭目养神,而书桌中如预料一般空空。我稍微停驻浏览他的卷纸,填空单选全部空白,我立即醒悟只要他写上的答案,正确率就几乎为百分百,经验让我看出他在及格与不及格的交界。
开始有学生交卷了,他看着考生将卷纸放在讲桌上,再到另一侧拿走考前收上去的书,一直盯着一个个交卷的学生。敏锐的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我们目光相接,他笑了一下,我忽然不知所措主动避开眼光。
到最后30多分钟的时候,教室中已经只有他一个考生未交卷了。这种在职人员的考试通常都是答完就走人,因为他们不需要排榜,不需要争取奖学金,不需要为再多一分而努力。及格的纷纷痛快走人,而考试失败也不会因此带来任何实质惩罚,所以没有希望又抄不到的通常也潇洒走一回。
两位老师已经都站在讲台这边,而他则老生入定般全然不受六只眼睛的干扰,很平静低头看卷纸,即使他连笔都没有拿在手里。其实刚刚那人分别从他身边徘徊流连,可他泰然自若甚至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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