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约好的小朋友却突然有事不能来,想要借我去帮忙。
「大概是戏剧社吧,」妈妈说:「听起来只要穿着戏服就好,也没有台词之类的,不然乐乐你就跟高姊姊去玩好了。」
我没有拒绝,对我来说妈妈说的话都是绝对,例如说要我学音乐就学音乐,要我不学音乐就不学音乐。
然后,在周六时,我被高姊姊带去的,不是什么戏剧社的活动,而是全台最大型的同人展。
在当时对这些完全没有资讯的我来说,整个场地几乎是奇装异服的怪人聚集大会。
有人把自己扮成机器人,有人穿上游乐场才有的整身玩偶装,还有人不穿衣服只包沾写的绷带在走来走去,更别提那些五颜六色的头发与造型。
还来不及惊讶,我就被高姊姊和她的朋友们抓去更衣室换衣服。
「天啊~好可爱~!」才一进更衣室,我就被一群大姊姊团团围住,又是摸手又是摸脸的上下其手。
我并不觉得自己长得可爱,妈妈总是很忙,不太会帮我们打理门面。衣服只要合身干净就好,不需要穿一些特别流行,或是复杂设式,这只会让忙碌的妈妈更加忙碌而已。
啊,不过,当姊姊要上台表演,或是接受媒体采访时,妈妈还是会花很多心思在帮姊姊打扮,所以我知道姊姊是长得很可爱的。
至于我自己……在那一天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哪一种。
直到,这些上下其手的大姊姊们帮我不知是哪一部漫画的cos服,露出白白的手脚,又用发夹把我总是覆盖住额头的浏海夹起来以后。
一个小小的人,有着不输给姊姊的可爱小脸出现在眼前的立身镜里。
「好可爱好可爱~~」马上有人把我抱去照相,所有的相机都对着我,就像我是什么大明星一样。
相机的闪光灯一闪一闪的,发出啪喳啪喳的声音,我有一种,在聚光灯下,接受众人掌声的错觉。
就是从那之后,我迷上了角色扮演这件事。只要是高姊姊遇到活动抓我出去,我一定二话不说点头。就算她在高中一毕业被家人送去加拿大念书以后,我还是继续活跃于会场上。
「乐乐你是正要出门还是回家?是要去补习吗?现在的小学生真是辛苦啊,连星期天都不能好好休息。」突然间,一个尖锐的问题把我从回忆中唤醒。
我正要回家,像一个逃兵一样从姊姊音音的战场上逃回来。
「……我,要出去。和朋友约好了。」低着头,我和高姊姊撒了谎。我不想说实话,也没必要跟她说实话。
提着手上只装的外套和小零钱包的小包包,我再次走出刚刚才踏入的社区大门。
高姊姊在后面跟我大喊乐乐再见,我没有回头,跑走了。
我不讨厌高姊姊,相对的我曾经很喜欢她,但是就是越喜欢,就会越依赖,在她突然被送出国时,我的心好痛好痛,那种感觉太痛苦了。
那就,保持距离吧,和所有的人,都一样。
走上假日下午的台北街头,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今天原本预定要和妈妈姊姊一起行动,我没有带大钞出门,零钱包里只有悠游卡和不到一百元的零钱。
总之,先用悠游卡坐公车到台北车站附近再说吧,那边选择也多一点。
最后我跑到离台北车站只有一站的西门町,因为我想起来那边还有台北市区仅存的游乐场,在这里我就算不用花钱也能吹冷气,并且在一旁看别人花钱打电玩,唯一个缺点就是空气差了点,不过在这种没地方去的时候也没得挑剔了。
才刚踏进游乐场一步,吵杂的声音就灌进耳里,真奇怪,在这种极端的吵杂中反而让我觉得是最安静的,不管是谁的声音听起来都不清楚,比起一个人在家里时偶尔跑进耳内的外头车声,这里反而更加安静。
身上没几个钱的我只换了二十元代币,玩了两次抓娃娃机都失败后就不再挑战,只在店内不打扰到别人的位置上参观其他人玩游戏。其实他们也很喜欢有人在一旁看吧,就像我玩cos时喜欢有人紧盯着我一样,他们也希望有人紧盯着他们在游戏机上的表现。
不知看了多久,我从跳舞机看到投篮机,又看了几场连线赛车,觉得口有点渴了,摸摸零钱包的硬币,走到设在楼梯间的饮料机专区想买罐冷饮。
当我抬头看着各式各样的选择,正在犹豫要喝果汁还是可乐时,突然一个人贴近我身边。
「小弟弟,想喝什么叔叔请你喝。」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叔叔,额头有点秃,鼻子很大,我刚刚才看过他,他玩赛车游戏时拿了第二,气得在店里破口大骂。
「我……」正想说不用了,他一只手就已经把钱投到机器里,要我快点压键。
被机器声不断传出的『请按键』的催促声给崴得我一阵心慌,不知不觉的我压了一瓶芒果汁,变成真的给他请客了。
没办法,我只好跟叔叔说谢谢,拿起芒果汁就喝。
「我看你也待挺久的,都是一个人在看别人打,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来吗?」叔叔也买了一瓶提神饮料,站在我旁边边喝边聊,我虽然不喜欢和别人讲话,不过都已经在喝人家请客的饮料,不回话似乎也太失礼了,只好小小声的说:「没有,我一个人来的。」
「怎么都只看不玩?是用看的比较有趣还是没钱打?」听他这么一问,我仔细想了想,不管看别人打或自己打似乎都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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