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挣不脱这样的束缚,更不是抱不动谷云起瘦弱的身躯,但这个触感令他心头不由一沈,动作立时放得轻缓下来,小心地侧头看去,一颗心顿时酸痛得几要掉下泪来。
谷云起一双腿曾被他扶得老高,强迫着地交叉环在他的腰上,双手也被他拉起来搭在他肩头,方便他先前的交合。那姿势在他干完好事,沉沉入眠后没能改变,此刻竟仍是那样双腿高举,仿佛仍在承受着他的戳刺的羞耻姿势。然而他那时脑中哪里有谷云起“死”去的念头?只要与他挨得更近,甚至狂乱地进入他的身体,放恣地猛干了他一通。
为何……为何会是这样?我并没有想要侮辱你的,云起,我只是……只是……
只是喜欢你啊!
结果竟令他连去后也仍是这样一副被人亵玩着的不堪模样,即使是南宫北翊,瞧见他这凝固在最后的耻辱姿态,也不由心生歉疚,彷徨难安。
谷云起若是有灵,知道自己对他做的事,又会生气吧?
那就再对我生气啊,云起!
你恨我,骂我,打我……只要你还肯在我怀中动弹,还肯恢复生机,就算是把你曾受的苦楚全都倾斜到我的身上,那也便甘之如饴啊!
不觉泪水便模糊了眼,南宫北翊不敢乱动,更不得以蛮力将他的手足掰开,尽管目下两人姿势是那般的荒诞可笑,与那死者为大的庄严肃穆全部相干,他却不得不继续如此。
在他的生命中,还未曾有过为谁的生死而感受如此哀毁伤情,心尖滴血的痛楚。那仿佛是连同当初发泄在谷云起身上的少彦之死的哀怒也一并爆发出来,加重在眼前一动不动的谷云起身上,更让他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怕不要与谷云起一道堕入轮回道中,去一品那九泉下的深沉的绝望之浓黑。
可在那弥漫整个视野与心田的漆黑之中,仍旧抓不着谷云起身上的哪怕一丁点芳香,一丝丝声响啊!
若是招魂有方,你是否能够归来?
南宫北翊昏乱中兀自止不住地提起嗓子,一声嘶喊──
纵使高歌那古歌楚曲,斥得退无情鬼差,却又拉得回谷云起那决绝的身影么?
更何况从他此刻的喉间,即使鼓满胸膛的气息,也只喊得出破碎的两个字:“云起!”
谷云起不理,不闻,不回头。
他能怪责他的狠心么?谷云起最后的心,岂非是被他给伤透了的?
现在他所体会的,却不知有无谷云起长久苦痛的十一!
他才醒来不久,便又陷于癫狂之中,目似盲,意如痴,就着那两人交合一般的姿势,再次将他紧搂胸前,一声声地唤着他的名字,长长短短,高高低低,仿佛将他过去所有虚情假意的话语都冲刷干净,叫谷云起只能感受他如今的一片真心。
石室内昏暗不明,独有来路与出处有朦胧的明珠光华映照进来,那却没有令南宫北翊双眼变得清明。他呼叫了许久,声音早是哑了,发不出声,便一遍遍地将嘴唇贴在他耳根上,腮帮上,将一个个热切的吻印上他冰冷的肌肤。
那个人却从心到身,都硬如铁石。
南宫北翊这样拥着他不知有多久,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他再是武功高强,也不免半身麻痹,骨头酸痛。他却不肯改变分毫,唯恐弄得谷云起哪儿不舒服了。虽压着他,却怕粗砺岩石硌伤了他的肌肤,自己以双手胳膊垫在他背上。只要有了气力回了精神,便又在谷云起耳畔絮絮轻唤不已,还要指望他重新醒来。
这番指望本是决计无望的了,然南宫北翊日夜不分,片刻不息,甚至食寝不顾地围着他低语呢喃,细声诱哄,双手又不断地灌注真气地在他紧绷绷的关节皮肉上按摩揉弄,竟似终于将那人冷硬的身心给软化了。不知什么时候,那本来硬得按也按不动的冰冷ròu_tǐ多了一些柔软。这忽然间的死者还魂般的喜悦充斥满南宫北翊的心灵,他彻底忘记了自己的饥肠辘辘,困顿不堪,一双手更激动地按摩谷云起手肘肩膀,想让他重新变得温软柔顺。
“云起……云起……”
沙沙的呼唤再次响起,他那绝望了许久的心中终于又投射进一丝阳光,抚摸着谷云起那果真在慢慢变得柔软的ròu_tǐ,一些满含希冀的念头也在他荒芜的心田里柔柔地、缓缓地,一寸寸地蔓延,生长。
☆、177远道而来
近乎荒废的山道外,终于又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
留在马车边守候的仆人连同那牢骚不绝的徐大夫,都不禁精神一振,纷纷翘首望去,心急的人或跳上高岩,或攀上树梢,只望能早些看见那预料中的熟悉人影。
这个时节,会到这儿来的除了奉命去找甘为霖的大少爷也不会有别人了。
虽然早有这个认知,但在望见来的那行人果然便是大少爷一行,那些仆人还是不由高兴得欢呼了起来,急忙迎接上去。
“大少爷!”
“二少爷也在?”
“三少爷怎么也……”
来的阵容简直空前庞大,便是将整个南宫府都搬来了这里一般,令得这些等候已久,心中惶然的仆人们心下更是安定了不少,接过缰绳,扶人下马,七手八脚倒也忙乱了一阵子。
那甘为霖独自驱马一直前行到马车边,双眼直接盯上了满脸不豫之色的徐大夫,眼角往莽苍的山林中捎带了一眼,道:“人呢?”
徐大夫张口结舌,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周围这许多南宫家仆人,他为何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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