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寻找可供躲避的地方。幸而这附近除了一座庙并无其他建筑,四下倒也空旷,不多时宜锦就瞄准了庙前的场院,那里只得一株大桑树,已然倒地,再没其他东西,宜锦忙拽住李芾往场院跑,李芾尚有闲心笑道:“不打紧,这是地龙翻身,我看过舆图和地动的记录,这里不大出大震,偶有几次,也是少少动一番,伤人是有的,却不严重。”
“那咱们在这儿等一等。”宜锦在青围镇也遇到过两次地动,前一次发生时王青空还在,他还不能下床,王青空把他用褥单一裹直接背到了庭院里,就在庭院里住了三天,等房子修完了,不见有余震,他们才搬回房子里。后来那次王青空不在了,宜锦自己跑了出去,和其他人一同躲避,也就是一两天的功夫。
很快,庙里的姑子们也都跑了出来,一群人惊魂未定地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像一群鹌鹑。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摇晃停下了,李芾带的其他随从也都冲上山来,见两位主人平安无事,他们煞白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李芾早就镇定自若了,这次地动并不严重,山体裂了道缝儿,恰好从庙门正中穿过,往房梁下裂了尺许宽,不少山石树木遭了殃,看着情形却并不惨烈。
当地人对此都习以为常,待地动过了,纷纷出来活动,受了伤的找大夫,断水的找水井,果惠太守才刚送走了皇帝陛下,还未回转,顺势就在青围镇处理起救灾事宜来,一切井井有条。
李芾因为不放心,特别折返青围镇看了一圈,觉得各处妥当,便在旷地里逗留一夜,预备次日清早出发上路。
这日李芾醒来时天光未明,转身看见宜锦睡颜安恬,不急着叫醒他,自己悄悄起身洗漱了,小子们送来早点,李芾推说等宜锦起来一并吃,他只坐在榻边盯着宜锦看。谁料宜锦一直睡到天色大亮也没动静,李芾这才觉察不妙,推他两把,宜锦晕沉沉地抬眼看他一眼又昏死过去,李芾大惊失色,掀开帘子向外吼道:“传徐太医!”
徐太医和他的助手王侍医是这次李芾带出来的两位圣手,两人急急忙忙敢来,徐太医年老,颤巍巍地踩着脚踏上车有点儿慢,李芾实在等不及了,抄起老人的胳膊往上轻轻一提就把他提上了马车。徐太医眼里只有患者,朝李芾行个礼就直奔宜锦去了,倒是跟他的王侍医战战兢兢的,唯恐得罪李芾。
徐太医望闻问切过,往宜锦头上一摸,摸索几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殿下被重物砸着头了,脑中有血块压迫,但并不严重。待老朽针灸后静养几日,按时服药,淤血散去便与常人无异。”
李芾忙命人就地扎营留宿,王侍医并几个小子往徐昇的临时住所取药,李芾亲自守着徐太医给宜锦针灸,一时针灸毕了,药也熬上了,李芾让徐太医留下照看人的注意事宜,就让他回去休息,只留王侍医在外守着。李芾自己抓着宜锦的手放在手心里反复摩挲,他猜测定是昨日地动时宜锦护着他的那一段被飞石落木之类的东西砸着了,心中悲痛不已,他只想赐予这个人平安喜乐,纵然有痛苦,也该是□□上的一点儿调剂,万不想看他受伤。
宜锦被太医施了针后不多久就幽幽转醒,虽然还有点头晕恶心,却并不算大碍。他睁眼就见李芾忧心的样子,下意识地安抚他:“让您担心了。我没事,我不难受。”
李芾不作声,就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宜锦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看着他傻傻地笑。
回程
锦伤得不严重,人也还年轻,不过三五天工夫便痊愈了,青围镇上亦恢复了往日的祥和,李芾遂点齐人马重新上路,离了青围镇,先往果惠郡治所去了。
他们会在果惠郡治所换车马,亮明身份返京,因此在进了果惠城后,李芾就有点憋不住了,一直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宜锦倒是发现了,几次三番,看他不知道如何说,便主动问道:“二郎可是有话要嘱咐我?”
李芾讪笑着说:“啊?嘱咐?没有没有,哪有什么嘱咐。就是有个事情一直瞒着你,现在不得不说,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是二郎在身份上多有隐瞒?”
“不是不是——呃,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是这个,也不能算作隐瞒。二郎并不曾说过自家根底,既不曾说的,何来隐瞒?是我观二郎随侍之人,虽然做了修饰,然而仔细看去,白面无须,声音尖细,我忖度着恐怕是内侍。二郎又姓李,大约是皇亲罢?”
“吾妻甚为聪慧,吾不及也。”李芾见他面色并没有显露出气愤或者惊慌的神色,猜测他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也不再纠结扭捏,直接说道:“你猜得不错,我正是当今天子——你不要拜我,你我之间,不准如此多礼——我来此处,只为了寻找你。”
宜锦行礼的动作被李芾中途拦下,李芾抓着他的手腕一带就把人带进了自己怀里,宜锦又手忙脚乱一番才坐稳了,道:“陛下来找我?莫非过去,我曾与陛下相识?”
“何止相识。你我自幼相识,少年时互相倾慕,遂以夫妻相视,逾十年恩爱不疑,宫中上下,俱以皇后待你。然而四年前赵王谋反,挟持你威胁我,你的手,还有脸,就是那时候被赵王毁了。我救你不及,你和赵王的卫兵一起落水……再后来你就成了河捡,忘了一切,而我在长安日日等盼,夜夜噩梦,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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