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
咦?盛宁眨了一下眼,幻听吗?
林与然在他面前一直那么骄傲冷漠敌视……这样服软的,道歉的话,他怎么会说?怎么会对自己低头乞谅?
盛世尘露出笑容——那种盛宁熟悉的,让人觉得背脊发麻的笑容。他这样笑的时候,多半是旁人不得意不舒服的时候……
“你怎么说?”
“嗯?”
盛世尘很有耐心的问他:“林师弟和你认错呢,你怎么说?”
“我、我没什么……”盛宁有点结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从刚才起就紧绷的一根弦,莫名的就松了下来,悬吊着没有底的心,也慢慢落回了原处,那种踏实、轻松的感觉一蔓延开,整个人都有点脱力。
“我的伤也都好了……过去的事情,就……就过去好了,我都不太记得了。”
盛世尘笑笑:“你也太好说话了。”他抬起头说:“你放心,你既然践约,我答应的事也一定不会食言。”
他们约定了什么?
盛宁很疑惑,但是现在绝对不是发问的好时机。
林与然的脸色铁青,说出刚才那句话,似乎比当面被掴了耳朵还要让他羞辱愤怒。但他只是那样硬朗笔直的站着,什么也没有再说。
盛世尘怎么能让林与然向他低头道歉的?
好像,前些日子盛世尘是说过,要带他来向林与然讨个公道的,但是,他以为盛世尘不过是随口说一说……
林与然这个人怎么会道歉呢?他这个人好像骨子里更决绝刚硬,对别人对自己都显得没有温情,宁折不弯的……盛世尘和他,他们……盛宁觉得好多谜团在眼前晃过来又晃过去,他一个也弄不明白。
一直到被盛世尘挟着出了林府,盛宁还是觉得这像一场梦,很不真实的梦。
“先生,你……你怎么……”
盛世尘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发,“以后说给你听。累吗?”
盛宁老实的点点头。
“那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晚,明天上路。”
还要去什么地方?盛宁不明白。
盛世尘不等他发问,已经柔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盛宁回头看看那麻石道和石坊:“杨子……我还没和他告别……”
“以后若再见到的话,再说吧。”盛世尘这样说。
不过,为什么盛宁听他话中的意味,总感觉着他似乎是在说,以后再见的机会……可能也很渺茫?
“先生……你不喜欢……林家的人了?”他试探着问。这个林家的人,似乎是问的杨子。但是盛宁更想问的,还是林与然。
盛世尘揽他入怀,只是唔了一声,没有回答。
第十九章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盛宁的头枕在盛世尘腿上,睡的沉沉的。
车夫在外面招呼:“客人,地方到了啊,下车吧?”
盛世尘轻声说:“等一等。”
再等一等。
盛世尘把车窗的帘帷掀起来,干燥微凉的风吹在脸上,但是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暖的。阳光照在了盛宁的脸上,初见时苍白的肌肤上有了一点的红晕,被秋日的艳阳映着,看上去丰润而可口。
很像昨天吃过的,那个叫做茶酥的点心。
做法似乎很繁复,盛世尘看着盛宁把花生剥出来,炒熟,碾碎筛过,然后放在一旁让它冷凉。这不过是那七、八种原料中的一样,这样费心思,不过做出来小小一盘点心,小巧可爱的可以一口吞下。
吃起来只是张一下口的工夫,可是做的人却花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
之前他并不在意这些。
他只是享受结果,从来没有去关心过程。
盛世尘抬起手来遮住日光,一抹斜斜的影子罩在盛宁的半张脸上,挡住可能惊醒他的光线。
再睡一会儿……只是这样看着盛宁的脸庞,就觉得心瑞安定踏实。
没过多长时间,盛宁长长的扇子似的睫毛抖动起来,眼珠转动着,睁开了眼睛。
“醒了?”盛世尘的手轻轻盖在他的额上,“你睡的很香呢。”
盛宁用力眨了几下眼,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这是什么地方?”
“先下车吧。”
盛宁蜷着腿睡了半天,听盛世尘这么说了之后,嘴里咕哝了两声想要起身,可是腰背软的使不上力气。
盛世尘手托在他腰上,也没见着怎么动作,轻巧的抱着他便下了车。远远近近的都是树,山坡上一片红,一片黄,金灿灿的说不出的华美。
“先生?”
“来。”盛世尘把他放下地,却牵着他一只手,“在半山腰。你要是累,就说一声,走的慢也无妨。”
盛宁有些迷惘,刚睡醒的眼睛看着满山的秋叶,朦朦胧胧的一时回不过神来。
“去什么地方?”
盛世尘低声说:“去见我母亲。”
盛世尘的……母亲?
盛宁怔怔的,刚睡醒的脑袋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他们要去见盛世尘的母亲。而这里……这里不过是路途中经过的一个小地方,清北县这么个小县城,还有郊外的这无名荒山,这并不是盛世尘的家乡……他的母亲怎么会在这呢?
他们沿着山路慢慢的向上走,山道上铺着单薄的青石板,可能是前些日子连绵的雨冲刷的关系,石板踩上去有些不稳,还有些已经错了位。
盛宁脚步不稳,盛世尘的手先是牵着他的手,然后变成扶住他的肩,最后变成揽住他的腰。
盛宁与从前相比,高了些,但是瘦的厉害。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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