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的,兵分两路。”
说毕竟是不再理会云起,径自出了帅帐。
大军即将于翌日启程,天气闷热,云起夜间走出营帐,在军营中随步闲逛,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马三保。
“三保,帅有何用?”云起道。
三保茫然不知其意,想了片刻,笑答道:“帅有士陪,有车坐,有马骑,有炮打。”
云起接口道:“到头来还是一样得被小卒吃掉,我们的帅大人……”说到此处,与三保在校场外沿停下了脚步。
李景隆满脸热泪,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主帅眼眶通红。
“将士们!你们的父母,子女,妻子,都已被那屠夫般的燕王杀了!”
三保见此激昂演说,登时吓了一跳,道:“什么……什么意思?”
云起“嘘”了声,答道:“这些想必是耿炳文军中的败卒,李景隆撒谎了……撒谎不是好孩子。”
云起猜得没错,那校场上近万人,正是先前与朱权打了一场遭遇战的逃兵,此刻李景隆不惜编织谎言,令士卒背水一战,再无牵挂,兴起与朱棣拼命的决心。
翌日宋忠率领着这一万残兵,外加五万北军兵马浩浩荡荡地转向永平,预备给朱棣、朱权一个内外夹击。
李景隆则带领大部队急行军,冲向北平。
史上最滑稽的一场攻城战即将上演。
路过卢沟桥时,桥的两侧竟是没有半个守军,北平百姓,部队俱是撤入内城。
李景隆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微笑。
“监军大人,你猜猜北平这次会以谁为将?瘸子?女人?和尚?”
李景隆带着奚落的眼神打量云起,云起懒得与他争执什么,只笑道:“李大人这次定可顺利攻克北平了。”
李景隆放声长笑:“如此承蒙徐监军贵言!”
北平城内。
此时就连“贱内”也对李景隆提不起兴趣,徐雯坐在王府中,翻了翻朱棣送来的信,将那信封随手一撇,道:“那俩兄弟便觉得永平这般容易拿下?镇守永平的可是耿炳文,与我父同朝的老将……”
拓跋锋对徐雯的质疑置若罔闻,道:“有饭吃么?饿了,让下人把菜给我热热,八百里加急家书,十二个时辰没合过眼了。”
徐雯懒怠道:“吃去罢,听说云起这回当了监军,你表现可得好点儿啊。”
拓跋锋一听云起之名,连饭也忘了,忙道:“在哪儿呢?!”
徐雯道:“还没到呢,这回便当作给高炽练手罢,你明儿与他去寻道衍大师,合计合计,看如何退李景隆那点兵。”
徐雯既然将五十万人称作“那点兵”,拓跋锋也就不再担忧,自去洗尘吃饭,等待迎接云起了。
李景隆急行军一日一夜,疲军赶至北平,先是被徐雯设下的陷坑放翻了几千人,方收起小觑之心,步步为营不住进逼,在城外扎营。
徐雯事先已将城周小镇居民尽数撤入城中,朱棣极有默契地截断了南军的粮草后路,李景隆尚且不知大难临头。
李景隆不急着攻城,本就是围魏救赵的计谋,只需威胁到了朱棣大后方,令其作战时心神不宁,最好是焦急回援,如此一举将朱棣,北平都拿下,自己便是大功臣。
然而围城近月,永平那方战场没甚捷报,五十万人的粮草却是耗不起了。
“朝廷连这点饭菜都没了么?”云起伸箸捡起肥肉,朝帐边一甩。
三保满脸畏惧地看着那红烧猪肉。
“你烧的啥菜,也给我吃点。”云起馋嘴了。
三保是回人,随军背着一小铁锅,每日在帐篷外开小灶,猪油猪肉等荤腥一概不沾,起初云起还觉三保吃得简单,然而现在粮草迟迟未到,每日连监军大人也只得吃碗白饭上搭几根青菜肥肉,云起便不满了。
三保做的是水煮活鱼,那鱼儿是溪中捞来的,鱼肉白嫩,做了菜恭敬呈上,云起吃完一抹油道:“走找李景隆去。”
李景隆在军帐中直着脖子,咽下那肥肉,胸里直发闷,见监军大人来索要食物,不耐烦挥手道:“明日,明日便到!”
然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子一天天过去,粮草还没有来。
开始还是白米饭,三菜一汤,而后逐渐演变为两菜一汤,又过得半月,汤没有了,剩一菜,再往后,菜也没有了,只有俩馒头。
月渐渐圆了,又是一年中秋。
就在李景隆终于按捺不住,要下令全军攻城那夜,北平城门大开,一队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
“什么人?”李景隆警觉地下令全军不可妄动,亲自到了阵前。
营房内一阵慌乱,云起睡眼惺忪地起来,一面系腰带戴帽子,一面跑出帐篷。奔得几步,又转身接过三保捧着的靴子穿上,方堪堪赶到防御工事的最前方。
夜月皎洁,一人屈着单膝,架在马车前栏上,另一只长脚在车边晃呀晃。
月光照于他英俊的脸上,那人端着竹笛凑到唇边,吹起一曲“长安月”。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春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登时南军营中,英雄泼狗血,将士洒热泪!南军上下士卒被饿了这许多天,无不潸然泪下。
拓跋锋那曲子勾起将士们思想之情,悠悠传于天地。
“这浑子……”云起哭笑不得道。
“徐监军认得那人?”李景隆眯起眼道。
云起忙道:“不认得,三保你认得么?”
三保马上道:“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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