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宫墙外谁家的狗叫得撕心裂肺,比旸殿上坐着批奏折的人却是听不见。他身边已习惯总是放柄剑才能心安。剑锋虽利,却从未尝过谁的血。倒是竹林里留下的剑痕已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了。如今他已然能飞跃在竹间随心所愿劈开任何一根竹子。
于一个皇帝而言,这并非坏事,然而于他来说,这也绝非好事。
最后一份奏折批完,他才喝一口已有些凉的参茶,问黄门:“几时了?”
黄门躬身:“回陛下,午时了。”
他拿剑站起来:“朕要去竹林,你不必跟着。”
黄们立刻往前了一些,却又不敢走得太深:“陛下,不如先回宫用膳,太后今日特意吩咐奴才,让您到永安宫用午膳。您若是不去,太后怪罪下来,奴才就要受罚了。”
赵元长叹口气,将剑递给黄门:“摆驾永安宫。”
“是。”黄门又走到殿门口提着嗓子朝外喊:“摆驾永安宫!~”
永安宫内,太后已坐于榻席之上,身旁是某位大臣刚满十六的女儿。这姑娘生得乖巧,凤眼小嘴,低头端坐,太后问她一句,她才答一句。赵元长到时,太后正问她可想留在皇宫,她刚娇羞点头,黄门便在殿外喊了声皇上驾到。她便立刻起身跪于榻下,行了稽首礼。
赵元长只晃了一眼未细看她的模样,便向太后行礼。太后道句起来,赵元长才礼毕坐上榻席。太后随即对那姑娘招招手,她才懦懦回到自己先前坐的地方。宫人们开始上菜,排成排地端上来。这些菜若是仅三人食用无疑是有些多了,赵元长瞧了瞧,都是他爱吃的。
太后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赵元长碗里:“皇上,别成天只顾着习武,瞧你手上,都起了茧。你倒是应该好好考虑子嗣。兴许是孤年纪大了,总觉得这长卿巷里少了分生气,每次在宫里转转,都念着要是有孙儿陪着该多好。”
赵元长还未咽下嘴里的食物,便又夹了一些。
见他有意不答,太后侧身,问身后的黄门道:“婕妤去了有多长时间了?”
黄门躬身:“回太后,已有半年了。”
“原来已经半年了。皇上是否也应该新立婕妤了?”
赵元长笑道:“母后的意思,可是已有人选?”
太后扶着她身旁的女子:“皇上觉得她如何?”
赵元长终于仔细抬眼看了看坐于自己对面的女子,太后既然提出来,想必心中已是有打算。他自顾自继续用膳,片刻后道:“就按母后的意思办。”
“那好,一切便由孤做主,挑个吉日行大典。”
女子端起碗放在唇前,稍稍挡住了一些她的笑意。可惜,她的神色却还是被赵元长看了个明白。
赵元长又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擦了嘴:“朕已吃好,母后慢用。”他从榻席上站起来,眼看便要走。
太后停下筷子叫住他:“皇上,膳后不可习武,有伤肠胃。不如你带她去御花园走走,也好使她快些熟悉皇宫内的一切。”
赵元长转头看着她,忽就笑了:“也好,朕便在殿外等候。”
“怎能让陛下等。”女子一边道一边放下碗筷站起来,向太后行了礼便走到赵元长身旁,略有些靠后。
出了永安宫,赵元长便独自上了撵,在撵内看着她,无任何表情。她在撵外局促地站着,也不知这撵皇上许不许她上去。片刻后,赵元长终于让黄门将她扶上来。她一时高兴,竟望了按规矩应要道谢。
撵行了一会儿,赵元长突然将她拽进怀里,用力扼住她的下巴,将脸凑近。她也不挣扎,身子更是柔软了许多,红着脸颊闭上了眼。
赵元长冷笑着出了声:“以为朕要吻你?”
女子惊讶地睁开眼,试图推开赵元长。只是不知是她力气太小,还是欲擒故纵,推来推去一切都未见成果,反倒让赵元长扼得更用力。
他狭眼笑道:“想做朕的妃子?”
“陛下,您弄疼我了。”
“这样便受不了了?你可知道婕妤是如何死的?”
“民女……不知。”
赵元长放开他,眨眼间竟变得温文有礼,他优雅笑道:“朕赐的毒酒,她当时疼得脸都白了。”
她一听,便吓得慌了神,跪在赵元长面前好似要哭出来:“陛下,民女知错了,不该痴心妄想,只求陛下不要怪罪。”
“你又何罪之有?”
“我……”
赵元长撩起幔帘向外看了看,回过头来对她轻轻一笑,道:“御花园到了。”
“民女,想起家中还有事。”
“不可,太后既然已经吩咐了,那朕便要做到。如若不然,她会怪朕没有好好待你。来,希望你喜欢朕的御花园。”赵元长下了撵,向她伸出手,久不见她有过来之意,便继续笑问:“嫌朕手不够干净?”
女子连连摇头,随即快速挪了过来搭上赵元长的手,下了撵。
此时的御花园已是渐起了桂花香,金色的小花簇满枝头,不需靠近,不需刻意,变闻得花幽香。赵元长走上亭子,又令人备了些小果,无酒。他剥一颗葡萄递给她,女子唯诺用双手接过,却不敢食。
赵元长笑道:“怎么,怕朕给你下毒?”
女子摇头,立刻将葡萄塞进嘴里。
赵元长笑了笑,又剥了颗葡萄放进自己嘴里。
小果吃了只一半,刘名扬便匆匆走来,也不经通报就上了凉亭。他单膝跪下行礼,本欲说什么,但见有位面生的姑娘在便未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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