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鸣金收兵的号角吹响时,儿子再也禁不住得胜的豪气,完全背弃了父亲的叮嘱,强烈的驱赶着他呼一声就拔出宝箭,试图看个究竟。骤然间他惊呆了。一只断箭,箭囊里装着一只折断的箭。
我一直刳着只断箭打仗呢!儿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仿佛顷刻间失去支柱的房子。轰然意志坍塌了。
结果不言自明,儿子惨死于乱军之中。
拂开蒙蒙的硝烟,父亲拣起那柄断箭,沉重地啐一口道:不相信自己的意志。永远也做不成将军。”
胡忧静静的听说秦明的讲述,直到他讲完,依然沉默着,良久,才道:“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了。”
秦明点头道:“不错。我一向只相信自己,从来都不相信其他的任何东西。”
“下面就是朱大能将军以前的家了。”唐浑俯视着山上的残垣断壁,多年的风雨侵袭,让这里一片败落。不过从规模上还是能隐隐看得出这里当年的兴旺。
丫丫道:“一夜之间几百口满门被屠,也只有朱叔叔可以顶来过来。”
“人总是要活着的。再苦再难也要活着。我们下去看看吧。”
丫丫道:“你觉得下面还会有线索吗?”
唐浑道:“不一定会有,但是不下去就一定不会有。”
丫丫笑道:“去就有机会。不去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你的话很像我父王。”
“是吗?”唐浑多多少少也听到有人私下里传他的行事做风很像胡忧,不过他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像又怎么样,不像又怎么样,关键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不是去关心人家在说什么。那些老是喜欢把大量的时候用在说上的人,无论他说得再怎么样准确,他都不会获得成功。只有那种被说的人,才有成功的可能。
要论到被人说,天风大陆还有谁比得上胡忧。胡忧几乎是无时无刻都被人谈论着。甚至有一大批说书先生,那么多年来一直都指着说胡忧的故事生活。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在他的摧残之下,朱府除了一些围墙还屹立之外,几乎再留不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一眼看去全都是杂草。
“我们分开找吧。”眼前的场景虽然比想像中的差很多,唐浑却没有一点放弃的打算。
“我去看看那边。”丫丫也不是那种喜欢放弃的人,既然一场来到,那就得用心好好找找,说不定真能发现什么呢。
有信心不代表一定有收获,足足一整天,唐浑和丫丫找遍了几乎一切可以找的地方,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看来我们白走一趟。”丫丫累得坐在大石上休息。在废墟里钻了一天,不但是累,衣裙还沾上了不少的灰土。
“我认识的丫丫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唐浑现在已经不叫丫丫大小姐了,直接叫丫丫的小名叫得很顺口。
丫丫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摆架子的人,翻翻白眼道:“这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跟本没有什么希望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
唐浑笑笑道:“现在下这个结论还太早。”
“难不成你有发现?”
“没有,我和你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不是白说。”
唐浑摇摇头道:“这里没有发现,不代表就不会有发现,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虽没有能见到当时的情景,但是几百口被屠不是小事,绝对不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丫丫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说也许有人见到当年事发时的情况?”
“很有这个可能,我打算在周边好好查查!”
“朱府?那当然知道了,当年那可是方圆百里的大户人家。可惜呀……唉,真是惨呀。”
“老伯,当年事发的时候一定很轰动吧。”丫丫露出甜甜的笑,胡忧早就教过她。要找人帮忙问事,一定要表现出善意。你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人家就算是知道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你了。
“何止是轰动,简直是吓死人了。几百几个具体摆在……呐,当然就摆在那边,长长一排好恐怖的。”
一连问了五六个人,得到的资料都差不多。但凡是有些岁数的人,都记得朱氏一家当年的惨案。但是别的东西他们就不知道了。
“看来我们问话的方向有问题。”唐浑沉吟道。
“什么有问题?”丫丫正在吃面,忙了半天,她的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虽然查不到线索,却不会影响到她吃饭。
唐浑解释道:“我们一路过来问的都是那些老百姓,他们的生活简单,事发的时候大多都已经入睡,跟本就没什么可能看到或听到什么。”
丫丫不解道:“那不问老百姓你准备问谁。朱府门前的好棵大愧树怕是见到了全部的经过,要不然你去问问它?”
唐浑苦笑道:“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也就不需要在这里头痛了。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们不应该去问这些作息生活正常的老百姓,而是应该去找那些生活不怎么正常的人。”
“比如呢?”
“比如小偷。赌鬼,甚至是嫖客……”
唐浑的提醒给丫丫打开了另一个思路。小偷赌鬼嫖客,这些人几乎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精神的人,只有他们才有可能见到些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我明白了,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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