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视线低垂,长而密的眼睫在眸子上盖出幽深的阴翳,“那个时候我也很混乱,我还带他去宠物店找过对象。他一直对我强调不可以把他当成宠物,但是那个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看待他,不止一次设想,如果有一天他再也恢复不了人形,那我怎么办?我就被他一句‘不可以把他当宠物’套死了吗?”
凯墨陇静静地听着,秦修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经历过很混乱的思考挣扎,甚至做出很荒谬离谱的事,是因为他已经开始拿沈彻当特别的存在来看,在这个节骨眼上沈彻的体质突然不稳定,对秦修而言,更像是一种警告和启示。他选择了自以为正确的方式。
“我觉得把他当成宠物,对我对他都好,我也告诉自己,即使是宠物,他也是特别的,是我的金毛伙伴,但是唯独不能把他当做人类,因为那样就太危险了。趁……”秦修沉了一口气,“还没发展到最危险的时候,必须立刻刹车。”
“会这么想很正常。”凯墨陇耸耸肩。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很在意他是人还是狗,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办法不在意。”秦修说,声音冰凉,显得很冷静,“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办法再把他当成宠物了。”
去冲绳岛时,才发现我认为的最危险的其实早就来了。找不到摆脱的办法,只能甘之如饴。
拆弹的时候我也想了很多,但是割断电线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如果我们还能活下来,干脆就一直在一起吧。
凯墨陇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秦修,放下二郎腿:“沈彻的半吊子人化术我也给不了你包票,不过至少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是好的。所谓未雨绸缪,居安思危,其实在我看来都是非常不好的习惯。我曾经跟踪过一个特殊的病例,病人做过脑切除术,手术以后他表现得和正常人无异,只是再也无法理解明天、未来这样的概念。新的一天到来,他就一分一秒充实地将它过完。你能想象吗,他的人生只有现在。这是多少人的梦。”凯墨陇说罢起身,“至少沈彻现在还在你身边。”
秦修望着烟缸里一星微光慢慢熄灭,窗外天蒙蒙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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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差点到阎王那儿走了一通,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因为美男摄影师在电视上露了一个脸,工作室的名声也跟着不胫而走,这段日子来工作室谈合同的客户络绎不绝,虽然有些客户不是很靠谱,但是也有慕名而来非常正经的商家。
阿彻的脚骨折了,但好在不是开放性的,再加上灵犬族的自愈能力比人类强,他虽然是个半吊子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才一个多礼拜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秦修说过会以自己的方式参加比赛,阿彻就信他不会食言,不过无论如何自己还欠安嘉冕一个交代,可是连续好几天去网球场都没碰到安嘉冕,打手机也总是在通话中。发生这么大的事,安嘉冕这段时间快忙坏了吧,阿彻想了想,发了条短信过去,如果安嘉冕还想见史丢比,他还是随时准备去见他,如果他忙着忙着就忘记了,那样也挺好的。
安嘉冕看了短信便删除了,让司机摇下车窗,风吹进来,翻动膝头的文件夹。
j看了一眼文件页角一块老大的狗爪印:“你打算投资这个摄影工作室?”
安先生合上文件放到一旁:“写得太烂,看不出投资的价值。”
他刚刚从警局回来,那个誓要杀他泄恨的男人已经完全不像当初的创业者,变得偏激偏执,可恨可悲。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压在了事业上,为了贯通,牺牲了家庭,妻子和自己离婚,儿子不亲近自己,父母兄弟也和自己疏远,他的生命里只有贯通,可是也被人无情地抢走了。
“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吗?”安嘉冕坐在探监室里,静静地看着玻璃那头眼白通红的男人。
“安嘉冕,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有多冷血无情?”面容憔悴眼眶凹陷的男人靠在椅背上,怀着遥远的恨意眯缝着眼打量着眼前俊美的年轻人,“我知道你现在可怜我,但我也可怜你,你认为你的结局会比我好吗?”男人倾身靠近玻璃,“你的生命里有什么呢?你和我一样,身边亲情淡薄,没有一个朋友,可我至少还有贯通,虽然失去了,但是我曾经为它奋斗,为它耗尽心血,为它骄傲过。你呢?你为什么奋斗过吗?为什么耗尽过心血吗?”男人冷笑着撇撇嘴,“对你来说什么都来得太容易了。骄傲这种体会你永远感受不到,你连失去的痛苦也未必能体会到。”
安嘉冕耐心听他说完,还是一脸牢不可破的平静:“我是感觉不到,爱,恨,期待,痛苦,但这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他站起来,双臂按在探监的台子上,俯身凑近玻璃后的男人,“我都不知道什么是遗憾。”
j在门外清楚地目睹了安鲤鱼怎样给了那人最后的致命一击:“这种情绪,你还是留给自己,在监狱里用你的余生慢慢品尝吧。”
车子经过体育场,隐隐的狗吠声打断律师先生的思绪,又到了四年一度的世界全能犬看向身边人,安嘉勉静静面朝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78
阿彻在大门上挂上了“暂休业”的牌子,白色福特征服者停在路边,秦修在副驾驶座上翻看着英文版的《伟大遗产》杂志,身边车门拉开,大卷毛坐上来,瞄见杂志上或秀美或壮丽的景色,高大上的杂志专题,有些没把握:“市内真能找到合适的外景地?还是你打算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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