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语,拿起酒坛大口大口的灌着。
哎,少年人,酒喝多了不好。苏如画伸手过来欲抢我手中酒坛。
我闪躲开,喝下酒坛中最后一口酒,打个饱嗝。我才不小呢,我都十九岁了。
苏如画无奈的摇摇头。
我许是醉了,怎么会有两个苏如画呢?好奇的伸手过去,却扑了个空。尴尬的收回手,埋怨自己酒量太差。却还是叫来小二,又要了一坛酒。
司景,你不能再喝了。
我摇摇头,不听他的话。打开塞子,捧起酒坛子往口里灌酒。
喝着喝着,忍不住去想,自己第一次喝酒是在何时呢?
闭上双眼,努力的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然后回忆的漩涡渐渐淹没了我。
那年我十三岁,那日凤忆同友人在亭中喝酒。他一向自律,酒量亦极好。却不知发生了何事,醉倒在凉亭中。
我过去寻他,风雅的亭子内只剩下他一人独酌,我见他醉了,劝他不要再喝。而他突然抱住我,底下头将口中的酒嘴对嘴的喂给我。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味道辛辣,酒流过的地方一片灼热,我呛的剧烈咳嗽。醉酒的凤忆却得了趣,将我搂在怀里,一口一口的把酒喂给我,就这样,竟也喂了一壶。
回过神来,放下酒坛。我自顾的笑笑,一遍遍咀着凤忆这个名字。
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再去摸酒坛时,却碰到光溜溜的桌板。
司景,你喝这些酒是为谁?可是值得?对面的人挑眉。
没谁啊,我,我想喝不行啊?脑袋里浑浑噩噩的,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
苏如画一笑,优雅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轻轻道:司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吧我有些困,无力的趴在桌上。刚趴下没多久,头上突然一痛:哎呦,你打我作甚?我不满的揉揉头。
苏如画把扇子从我头上收回,轻笑:你可要听好了。
嗯嗯,听呢,听。我点头如捣蒜,下一刻又倒在桌子上。
片刻后,一个平静的声音缓缓说道:二十几年前,一个小男孩出生。似乎从他出生开始,就被人当做利用的工具,一切都已被人安排好,亲生母亲被逼跳井,他被送到他人家做养子。到门派里学习武功却处处挨人欺负,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然而,他在养父家感受到来之不易的温暖,他想守住,到最后却还是被毁了。
我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苏如画,迷糊的问:毁了?怎么毁的?
苏如画喝口酒,开口道:灭门。
我去抢苏如画手中的酒,笑道:是挺惨的?只是跟我有什么关系么?
苏如画看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第一次见他时,是在一个偏僻的后院,他坐在井边,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我便问他,你怎么不哭?哭了就不难过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继续呆愣的望着井口。我想,就是那一刻吧,我喜欢上了他的隐忍。
我不屑的轻哼,抢来他手中的酒,撇他:如果是让我听你的相思之事,你还是换个人吧,爷没兴趣。
苏如画没理我,望着窗外,继续道:后来,他的养父家遭人屠杀,我同他躲在门后,不敢出声。那个场面太恐怖,期间他一直在发抖,唇都要咬的流出血来。而他的弟弟就在门外被人侮辱。
弟弟?在门外侮辱。愕然抬头看向苏如画,现在他的眼中好像被染了一层血色。
这个眼神,我见过。
讪讪的道:你你就是凤家出事那日,趴在门缝偷看的人。
苏如画轻点头,继续说:事后,我看他抱着弟弟哭的泣不成声,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空练了一身武功,却不能保护公子。
不知为何,我突然急躁起来:你你和凤忆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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