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山纵然是只千年的祸害,他也要从现在开始慢慢宰。经此一役,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公理还是需要有点权势撑着。否则,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悄无声息地就让人给弄死了,你上哪儿找理去?
徐知着仰面倒在后座上,左战军极有眼力架儿的伺候他抽完一根烟,车厢里已经满是烟雾。
“再来一根。”徐知着最近抽惯了蓝田的细雪茄,再抽普通香烟便觉得没味儿。
“消停点成不?就你现在这残废样……”左战军失笑,低头衔出一根来点,堪堪燃着了正想递出去,却发现徐知着转过脸在看他。左战军愣了一愣,视线落到烟蒂上,刚刚被他咬在牙间点燃的,上面还嵌着一个浅浅地牙印子。左战军顿时大窘,手指凝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进退不得。
徐知着莫名其妙地等了两秒,起身从左战军手里把烟叨了回去,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道:“别这么小气,回头赔你一条。”
左战军松了口气,索性给自己也点上一根,感觉老子最近真他娘的想太多。
91、
车子一路开去医院,两个人抽得车厢里像是失了火。到地方有人给开车门,一行人拥着他往里走,惊得坐在门口等待的病人潮水一般的往外退,徐知着不喜欢这么大的阵式,但如今也没有办法,被人打闷棍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就成sb了。
在医院处理完伤口,两只手包得像木乃伊。徐知着摸了摸肚子说饿了,吃饭去吧。前方自有人带路去往市中心一家老牌的华人缅餐馆。徐知着进门就扬了手,说我请客,随便点。大家哄然叫好。
徐知着八指全伤,只剩下两个大拇指还灵俐,但精细活暂时还干不了。左战军坐到他身边,一边抱怨着一边帮他拆鱼肉。军哥是个粗人,一块鱼拆完稀碎,但他粗中还有细,至少稀碎的鱼泥里干干净净,没有一根刺。左战军用勺把碎鱼肉铲到徐知着盘里去,看他把碎肉、辣酱和米饭拌到一起,又举起两把叉子,准备拆鸡块。
徐知着看着他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贤惠。”
军哥脸上一红,憋出一声国骂来:“操,吃不吃?”
“吃吃吃……”徐知着连忙服软。
“这都是练出来的,知道不?小时候家里穷,没钱请人,那俩小的都是我带大的。”左战军埋着头,一本正经的对付咖啡鸡块,肉丝拆得惨不可睹,但仍然干净,一点骨刺都没剩下。徐知着顿时有点窘,心想原来这都是喂婴儿的手艺。
“这么贤惠,你那个女朋友将来一定得后悔。”
左战军一勺子把拆出来的鸡肉扔到徐知着盘里:“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小心我揍你。”
“别这么凶嘛。”徐知着乐了。
“算了,看你现在这半残的样,回头收拾你。”
……
孟江涛坐在圆桌对面听这两人斗嘴,默默扒饭,大气也没敢喘。
两个人相处的方式往往由第一印象决定,然而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左战军看到的徐知着都是一个威风凛凛而又需要人体贴照顾的漂亮男人,于是习惯了崇拜服从与尽心呵护,即使后来看过他再多杀戮无情城府深重的模样,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左战军长得不帅,但很有兵味,小眼睛、寸头、下巴刚硬,皮肤黝黑发亮,是徐知着最喜欢的那一类男人的长相。徐先生戎马十年,审美观被扭曲得一塌糊涂。后来,偶尔闲聊起来,左战军听徐知着一脸认真地说自己长得不如他帅,震惊得连下巴颚儿都差点掉下来。那时他鬼使神差地问道,那蓝先生呢?徐知着便不自觉的微笑着说道:他啊……
左战军等了半天,没等着下文,只见徐知着像个小男孩儿那样脸红心跳,双目莹亮,顿时羡慕得不得了。有一个人,可以让你一想起来都觉得羞涩美好,真是幸福。
很久以后,左战军才明白过来,其实在徐知着心里蓝田不算男人,也不是女人,所以无所谓帅不帅,漂亮不漂亮,蓝田就是蓝田,那个性别就只有他一个人,他自然是最好看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
只是这会儿徐知着一边吃饭,一边冷眼旁观,只觉得左战军这个人非常合他心意。方进虽然牛b,但方进实在非常不好管,头上生角,屁股长刺,而且最近一年多玩疯了心,干什么都没个长性,要他打个零工可以,卖命甭提。而他们从武警那边招过来的那些人,专业技术是够的,但明显也是捞快钱的架式,没有沉下心来学文化学语言的动力,而且粗犷有余,细腻不足,不是管理上的好人才。
只有左战军目前各方面看来都平衡,而且他家累重,最小的弟弟初中都没毕业,爹妈已经开始老开始病,他将不得不全力以赴。徐知着想起夏明朗曾经说过的:没点把柄在我手上的人,老子不放心。
左战军很有把柄,所以值得培养。
徐知着吃饱喝足,拍着左战军的肩膀说道:“我给你找个老师,从明天开始学缅语。”
左战军一愣。
“英语也要加强。”徐知着又扔下句话。
“你不会要我当翻译吧?”左战军莫名其妙。
“不,以后你跟着我。”徐知着笑道。
我做什么你做什么,我怎么做你跟着看,这是带人最快的作法,用现代企业管理的说法这叫总监助理,管理培训生,用老派的说法,这就叫带徒弟。左战军是聪明人,瞬间恍悟,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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