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乖顺点头,上前便动手剥衣服;到底是不习惯伺候人的,也不知收敛动作。宁衍宗不说破,由着他,只笑吟吟看着。
脱到只剩里衣,喻怀仁停手站好。宁衍宗勾着唇角道:怎么不继续?
(以下省略)
第5章第5章
因着弟弟身体不好,宁衍宗怕清寒伤身,便让下人劝哄他,晚上早早便睡,清晨不准早起。宁衍争哪里有这么些觉可睡,不依不饶消极抵抗了几回,长兄只好让了一步,命弟弟屋里人早晚衣物炭火都要备足。
这天宁衍争起得早了一些,下了床果然有些寒意,唤了女使香兰几声名字,却不见人影。他只得躲进被褥避寒,心中纳罕,香兰一贯都是守规矩的,今日或许是有些事。
过了一会儿香兰回来,见二郎君已经醒了,忙告罪求饶。
宁衍争摆手道:无妨,不要慌张了,小心被人看去,传到大哥那里,你又要受罚了。
香兰急忙称谢,把炭火生起来,伺候宁衍争穿衣。
你适才不在,可是有什么事?
香兰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是烟波,遇着了伤心事,找我哭诉。
哦?烟波在这宁府已有五六年,便是宁衍争都拿她当半个妹妹来看,听得此话,忙关切道:是什么事?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开口,我给她做主。
香兰叹了口气:郎君莫再问了,奴婢不回答是不忠,答了也是不忠。
哦?宁衍争沉吟片刻,可是在大哥那里受了委屈?他皱眉,莫非大哥欺负她了?
现今奴仆多为良民,为生计所迫出卖自身,地位比前朝贱籍高了不少,便是如此,奴婢充作主人暖床也屡见不鲜,官府、民议均默许。若是宁衍宗真个要了烟波,他也无可奈何。
香兰一听主人误会,急道:大郎君欺负的不是烟波哎呀!
宁衍争已听出味道来:这么说来,大哥果真是要了谁了?见香兰喏诺嗫嗫不肯说,他眉头一紧,道:你若再不说,我便把你怠慢之事告诉大哥了。
香兰这才松口,不敢直说,只道,昨夜大郎君留宿了小西厢。
原来清晨宁衍宗忽叫人传话,叫起了烟波,着她清理小西厢。烟波到了小西厢,嗅得房中有麝香味,又见喻怀仁发丝散乱,露出被子的颈子上多了些红痕,褥子上的白斑点点,哪能不明白,当时就流了眼泪。宁衍宗本是心情不错,见烟波哭丧样子,发了脾气。烟波泪眼朦胧地把东西整好,出了小西厢便找香兰哭诉。香兰听了也是大感头痛,烟波暗自中意那喻二,她是知道的;偏偏那人被大郎君看中了,做了入幕之宾。
喻二哥定然是不情愿的。烟波一口咬定。
香兰虽不知内情,却知道嚼主人舌根定然惹祸,只得一边劝解一边提点,叫烟波决不可再说出此事。
宁衍争一听小西厢,脸色变了,此事当真?
应是不会错的。
大哥这个趁人之危的宁衍争说不出那骂人的话,一跺脚,疾步往门外走。
香兰料不到他如此恼怒,一时愣在原地,待回过神来,忙取了件袍子,追赶过去:郎君!外面天冷!
宁衍宗见弟弟怒气冲冲地来,心道消息传得好快,烟波那小妮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面上和颜悦色,道:小争,来得正好,你先前说喜欢桃花,我已命人找了几株漂亮的,过几天栽种到你院子,明年便能就桃花、舞春风了。
宁衍争一愣,沉下脸道:不必了,我本听说桃林芬芳时候,漫山遍野,煞是好看,盼着去看;三两棵的有什么看头。那桃花原本开得好好的,还要遭这无妄之灾,反是我的过错。
遗世而独立,也别有风味的。
怀仁答应过我,待我病好,便带我去看。虽然不知能否如愿,但这份心意,我记在心里。
宁衍争身体虚弱,便是走几步都气喘吁吁,更是碰不得污浊气,否则便不停咳嗽。宁府所在,便是宁衍宗费尽心力寻找的清洁之处,坏处是太过偏僻,远离人气。宁衍争自记事起,便不曾出过远门,这大千世界,他能见的,不过这小小宁府方圆几步。
宁衍宗脸色一暗,复又阴转了晴,道:喻二确是个妙人。
既如此,为何大哥要对他做那等事情?
在屋内踱了两步,宁衍宗似定了决心一般道:小争,平日为兄亦去过那小倌馆,你颇有微词。如今若是为兄果真对一男子动心了,小争怎么看?
什、什么你对怀仁宁衍争目瞪口呆,不觉退了一步。
且不管喻怀仁如何,小争对男子相恋,有何看法?
这终究有违人伦只是若果真真心相爱,也只能顺其自然大哥,你真对怀仁
也不瞒小争讲,我与怀仁相识已久。正合山庄遭身份不明之人所破,为兄连夜赶去,把怀仁救来,供在小西厢,派人严密守护,这其中心意,难道小争看不出来?
宁衍争呆了一呆,又道:可我看怀仁过得并不如意吃穿用度,也不怎么好。
宁衍宗摇头,怀仁的心气,你是知道的。家破人亡,他怎会开心?又自觉寄人篱下,不肯受这嗟来之食。我倒想什么都给他送去最好的,他哪里肯白白受了?再者,我若是凭白对人好,让他知晓了我那心思,只怕逃得远远的还来不及。眼下最是紧要,外头那仇家定然不死心,若怀仁乱跑,出了差池,我岂不是要后悔终身?
平日长兄的心思藏得最深,突然这般推心置腹,宁衍争听得呆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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