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地狱?”凌昆吓了一跳,心想着自己生前也没干多少坏事,怎么就下地狱了呢?转过头看看四周,黑暗无尽,不知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凌昆刚开始还想找找风六郎的身影,可转念一想,风六郎生前积福积德的,死了也该是去往极乐世界的,怎么会同自己一般呢?
凌昆自嘲地笑笑,盘腿坐到了地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这虚无中,一切都好像停止了,凌昆心里发慌,却又无可奈何。
“虽说是死了,但这未免也太过煎熬了。”凌昆心想,他站起身来,拍拍身后不存在的灰尘,凭着感觉慢慢地往前走去,希望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发现一丝光亮,但是,凌昆走了许久,周遭却没有一丝变化,那种感觉,就像人在原地踏步一般。
“啊!”理智终于断了弦,凌昆发疯似地怒吼出声对着黑暗拳打脚踢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昆大叫道。
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不知将会怎样,所有的不知、不明让凌昆感到绝望,他站在原地粗喘了许久,蓦地卸了气力,慢慢地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开始震动,凌昆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他赶紧爬起身来,惊喜地发现头顶慢慢地渗出些光亮来,那些光亮由微弱渐渐转向强盛,与尚存的黑暗渐渐搅和起来,在凌昆的头顶形成了一个越转越大的漩涡。
“我这是要升天么?”
凌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眼睛眯缝着看向那“漩涡”,生怕错过哪位路过的神仙。
当凌昆全身都被光芒笼罩时,脚下浓密的黑暗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凌昆“啊呀”一声,掉了下去。
凌昆双腿一蹬,浑身一阵,醒了过来。
“竟然是梦!竟没死得了吗?”眼还未睁开,脑子却空前好用了一回。
“叫够了?”
耳边传来风六郎悠悠的调侃,凌昆猛地睁开眼,诧异地扭头看去。
风六郎正好端端地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这……”凌昆目瞪口呆,不仅是因为风六郎还活着,“六爷,您……”
风六郎面色红润,气定神闲,全然不似之前的颓然和病态。凌昆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低头看自己身上,果然,身上原先流脓腐烂的地方现已完全平复,仅留下破烂的衣物表明着这里原来有多惨烈。
“是那个东西?”凌昆心里已然是笃定了的,只是这依然让他感到震惊。
风六郎轻轻地点点头,端起面前的茶盏,吹了吹,却只是端着:“我比你醒得早些,大概五天前吧。”
“什么!”凌昆惊了,猛地跃起,本想直接跃至风六郎身旁,哪知这一试才发现,身上的内力却是半分也没了。
“我,我的内力。”凌昆有些惊慌失措,向着一旁连连挥掌,奈何连床帐都吹不起来。就在凌昆急得脑门冒汗的时候,风六郎过来一手按住了他。
“你就不问问我,你昏迷的这五天都发生了什么?”
凌昆被风六郎拽到旁边坐下,听他这么说,心里也略微地定了定,深吸一口气,将风六郎放着的茶端过来一饮而尽。
“六爷请讲。”凌昆粗声粗气地说道。
“……”风六郎无语地看着空了的茶盏,心想说话的人是我,你喝个什么劲儿?
不过看着凌昆心神未定的样子,风六郎倒也不想让他平白地担忧,拍了拍他,说道:“先不必去想你的内力,其实这事我心里多少有数,我不懂武功,尚且能想得明白,你听后,想必更能知道其中的缘由。”
风六郎的话像一剂定心丸一样落在了凌昆的心上,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碍。
风六郎继续说道:“五日前,我是被活活痛醒的,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身上全是鼓起的红包,我怕得很,没多余的心思去顾及你,只觉得浑身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寒气?”凌昆疑道,心里却比风六郎清楚得多,那日残物在手里的触感仿佛还能感受到,风六郎所谓的寒气与那东西必然脱不了干系。
“没错,就像怀揣着冬日的寒冰一般,我又冷又痛,连动一动去点个炭都不能,到最后就只能在地上打滚。”风六郎说到此处,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凌昆随着他一抖,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凉气,他情急地问道:“到后来如何呢?”
“后来?”风六郎突然伸手从午厉怀中摸出个物件来。
凌昆没防备,被下了一跳,定睛往风六郎手上看去,竟是颗流光四溢的珠子,另凌昆感到惊异的是,随着珠子的离身,凌昆竟然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之处竟缓缓地充盈起来。
“这是!”凌昆瞪大眼珠,猛地站起身来,内力如同泉涌般从丹田里不断涌出,潺潺地流向四肢,同时,凌昆手上的那些还未好全的伤口竟在肉眼可视地慢慢愈合着,转眼就平复无痕。
“看到了吗?”风六郎拈着那颗珠子在凌昆眼前晃晃,“那日,我痛得满地打滚,不知怎么的,就摸到了这个东西,当我碰到它时,就感到周身无比的舒畅,那些寒气仿佛被压制住了一般,当我把它握在手里时,我就没事了。”
“可它是从哪儿来的?”凌昆感到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风六郎摇摇头,“后来我坐在这里想了许久,觉得大概是从那东西里掉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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