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以前,登宵也曾有一把没有护手的古剑。
登宵愣了一会,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哥,这是什麽剑?”
凌云叹著气,用手附在登宵的手上,用登宵的手握著,拔开剑鞘,森寒剑气扑面而来,“我知道你以前有一把七星龙源剑,这把剑不比他的剑差呢。”
登宵有些惘然的看著剑锋上的两个古纂:“泰阿剑?我听说,当年晋国围困楚国整整三年,为的就是这把泰阿剑……”
凌云接过话头,“当年,楚王宁死不愿交出泰阿,宁愿玉石俱焚。天微微亮的时候,晋国兵马开始攻城,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城破在即。楚王双手捧剑,长叹一声:泰阿剑啊,泰阿剑,我今天将用自己的鲜血来祭你。於是,拔剑出鞘,引剑直指敌军。而这时,只见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城外霎时飞砂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兽咆哮其中,晋国兵马大乱,片刻之後,旌旗仆地,流血千里,全军覆没……”
登宵看著捧在两人手中的剑,发出清越的剑鸣。
以前那个人把七星龙源剑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似乎说过:“登宵,只有这把剑,才配得上你。”
一个人,一生一世,可以有很多衣服,可以有很多兄弟,也可以娶很多妻妾,游走花丛。
身上却只能配一把剑。
只有一把。
登宵摇了摇头,终於还是叹了口气,将剑还入剑匣之中,双手交还,“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凌云也不生气,只是将剑仔细的别在登宵的腰上,劝著:“用不用到时在说,只是带著,你带著,我才放心让你去跟别人拼命。”
登宵又想了一会,一眼看到凌云腰侧上别的那把通体乌黑的剑,脸上又慢慢浮起那孩子般淘气的笑,“那麽,二哥,我能跟你的那把换吗,我觉得你的那把比较好呢。“
凌云好笑的看著自己腰上的剑,取了下来,“傻弟弟,我这把剑,不能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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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宵闻言一愣,扶著那把剑通体漆黑的剑鞘,问道:“什麽——杀不死人?”
凌云笑了,再次抚上登宵的头,宠溺的揉著,“这把剑,是没有杀气的。这是湛泸剑。”凌云说著,拔剑出鞘,“它是一把剑,更是一把眼睛。注视著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凌云说著,将湛泸剑虚挽了一个剑花,又回归鞘中,“想当年欧冶子铸成此剑时,抚剑落泪,因为他终於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一把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所谓仁者无敌,大概如此吧。”
登宵看了看那把湛泸剑,终於释然般轻轻笑了起来:“仁道之剑吗?果然是适合二哥呢。”
凌云笑著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他天资聪惠,狠绝果断,也是适合当皇帝的人。不过和我治国用的方法不同罢了。”
登宵侧过脸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嘴里却吐出嗤笑的言语,“道之以法,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二哥以仁治国的治国之道,不知道要比他高出多少了。”
凌云听了,只是一笑,将湛泸剑重新别回腰侧,“小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虽说儒家法家数百年间互为表里,可你的性子,虽是从骨子里面忠君护国,但偏偏不喜欢繁文缛节,怎麽会对我信奉这些条条框框感兴趣。不顾繁文缛节,不管俗世教条,倒也是轻松自在,顺应本心,我有时候——倒是很羡慕李连城呢……”
登宵浑然不觉凌云话里深意,只是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嗤笑著道:“我现在当然对条条框框不感兴趣了——你也未必觉得有意思。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样子。我们现在可是在造反啊!哥!”
凌云笑著,快步跟了上去,心中转过一个念头,造反又如何?他信奉了一世的儒家礼教,君臣父子,三纲五常,哪里比得上这个宝贝弟弟的一根指头……
登宵,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御书房内。
连城左手持白,右手持黑,续著一盘星河残谱,左右互弈,想思断、穿象眼、重鋂劫、鬼头刀、舞剑劫、万年劫、天下劫、天王山、无忧劫,种种应手层出不穷,黑白两字胶著不下,层层作劫,由角向边至腹,直至下满了最後一个空眼,亦是难分输赢。
御书房内,微风吹过,纱帘半起,如烟中雾里,将连城如玉丰姿衬得更是萧萧簌簌,神采飘逸。
连城轻叹了一声,伸袖一拂,只听到白玉和玛瑙制成的黑白二色棋子纷纷跌落在地,好一阵清脆声响。严闾卿在旁边守候,待得连城一局下完,才躬身上前。
连城问:“如何?”
严闾卿禀退左右,上前一步道:“李凌云兵分三路,主力朝向许州正城门,两翼夹击,势如破竹,短短数日,已攻克了许州、梅州。先正一路南向,声势不可小觑。”
连城微微颔首,“我华夏九州连绵万倾,若是仓猝之下,派军支援,久徙则兵疲,久战则粮缺,却不如让他们都退了回来,集於京城之下,稍待休息,以其他郡县相赠——到得那时,便是他们久徙久战,我们以逸待劳,方能一举击破。”
严闾卿恭敬的回道:“皇上深谋远虑,臣等不及,许州、梅州早已按照王命撤出,仅留残兵老卒守城,正朝京城赶来,料想并无损伤。”
连城笑著按著太阳穴,“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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