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心思飘忽,仔细端量货郎,发现和居同野一点也不像,感觉居同野长得甚是好看,虽然粗犷不羁,但经得起细细观摩,百看而不厌,百玩而不腻。沈吟便更得意了,翘着二郎腿,背靠椅子,坐没坐相。
货郎没听见吩咐,也不知县太爷是否满足他的说辞,七上八下,又不敢抬头看,只能候着。
居同野看不下去,上身如常一动不动,借着书桌遮挡,暗中偷偷踢了踢沈吟翘起的脚。
沈吟看着居同野郑重的面色,面上心里都是眉开眼笑,这些日子快活似神仙,就是人还差点。他以为居同野是突然开窍,当着外人的面与他打情骂俏,一个人打情骂俏是独角戏,两个人一起便有偷情的欢愉。不过他脑子还是很清楚的,清了清嗓子,问货郎:“还知道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做生意的都靠嘴皮子,货郎说起话来就完全不惧,利利索索道:“回大人的话,当时是失踪七八日有余,离小的上次去葭县也有十多日,前前后后二十来天总有的。”
货郎一说耳后的瘊子,沈吟就能确定是那田氏了。只是葭县离此实在不近,杀人抛尸抛那么远?该不会真是本地人作案。
沈吟没多想,认真思索起来,恢复官员做派,挥挥手叫货郎走了。
居同野看着沈吟正襟危坐的姿势十分不适,倒不是沈吟不宜正色,而是他这模样太像位高高在上的官大人,无一不在提醒他这人和自己不是同路。
他恍惚之际,便看见沈吟正冲自己挤眉弄眼,眼睛眯成一弯新月,仿佛刚才经过春风一度醉生梦死:“给你摘了柚子叶泡在木盆里,洗洗去,也去去晦气。”
居同野见他在外人在时就不断飞眼色,飞得那叫一个秀色可餐,所幸货郎不敢抬头看,否则还要白白便宜旁人。他本就疑惑沈吟是何意,这下明白了,因怕带来污秽便也不推辞径直洗去了。
等曾响回来,便只有一地湿柚子叶,便茫然问:“为什么那么多柚子叶?”
沈吟可不想为他爬树猴子似的摘柚子叶,有伤大雅,便没好气道:“为什么?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你姓魏不成?你快去葭县找范屠户,就说他失踪的媳妇田氏找到了,不过人已死,叫她或熟悉她的人来认尸……你自去就行,旁的不要多说。”
曾响没少跑腿,颇有点不情不愿,凭什么挨着大人的活都是他居同野的!何况他之前正托人去葭县请的仵作,没想到还要再跑一趟。他最近总有要被沈吟抛弃了的感觉,跑回家牵了匹马,只想着早去早回,一路都在琢磨,可惜没琢磨出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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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到此,沈吟也就不再多想,没有事实基础的想,都是胡思乱想。
曾响一走,衙门内只剩下二人,沈吟偏偏一改常态,陪着居同野在台阶上坐下。居同野是发呆,他则看卷宗,一目十行心思如飞,双眼没有看,眼底下尽是身边这人的影子。
居同野习惯坐台阶,好像那是个安身立命所在,忍不住问道:“你就确认是她了?”
沈吟指了指耳后,笑起来是个狡黠模样:“这个是对的,不过面容已经毁,只能凭着这一点和衣物辨认,总归八九不离十,否则不会那么巧,连失踪时间和死亡时间也差不多。”
居同野忽的沉默了。沈吟等着他开口,居瞧他脸上皮肤有岁月蹉跎痕迹,有点粗,如同被沙砾打磨过,他又陷入沉默,拧着的眉头叫沈吟看着就心疼。
直到片刻之后,居同野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青石地砖,那砖裂了一角露出黑色沙质土壤,烈阳照得朦胧,好似天地间不过一张褪色画,他道:“你聪明有本事。”
这话没来由的,沈吟一怔,继而听出几分忧心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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