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眼前的男孩,他留着一头半长的浅咖啡色头发,皮肤黝黑,五官鲜明,那张俊逸的脸,有着年轻的朝气,他应该比她年轻几岁吧。
“谢谢你。”
余骆非很快的摇头,随即板起脸孔教训她,“你也太不应该了,何必要这样虐待自己呢,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是想把他留下来吗?”
樊千夜愣住,躺在病床上,她微眯着失掉光彩的眼眸,苍白的脸上浮出疑惑,“你说……什么?”
余骆非似乎并无意隐瞒她,直接就说:“我已经跟着你一整天了,你不吃不喝,又淋雨,又不休息,实在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了,你知不知道小孩子差点就流掉了。”
樊千夜的眼底好不容易出现光芒,那却是惊恐的颜色,她慌忙抓住他的手,“我的孩子……”
余骆非看见她的紧张,才握住她的手,“如果你要保住孩子,就乖乖在医院休养几天,医生说你太累了,精神和身体都是。再这样下去,也不需要逼你堕胎了,孩子自然会保不住。”
听见孩子没事,樊千夜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她抬起目光,对眼前的男孩露出戒慎的神色,“你到底是谁?”
瞧见她的戒备,余骆非轻快地咧嘴笑了笑,“我想,你已经猜到是谁找我来的了。”
樊千夜本来只是狐疑,现在更确定了,她随即别开脸,“果然是他。”
见她没有了下文,余骆非瞅着她,对着她挑了挑眉,“怎么,你不问问他人在哪儿?”
“你去告诉他,如果要拿掉我的孩子,他得先拿走我的命。”樊千夜冷冷地、不带有生气地说。
余骆非怔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料到这两人之间的敌意有这么深,“虎毒不食子,你也不用说得这么严重。”
樊千夜缓缓转头,深深地望他一眼,仿佛在猜测他的身份,从他的话里透露了余冠已经说了两人的关系,他居然会对别人说?
她别开了眼,不再追究,却从嘴里逸出一声闷笑,“从血缘上说起来,他要杀的是他未来的孙子……”她目光凄凉地对上这个比她年轻的男孩,喉咙因为用力而疼痛,嘶哑的嗓音让她的语气里增加了一股绝然的味道,“我的命,和我孩子的命,有什么不一样?一个——咳、咳……为了门风,连自己的孙子都可以谋杀的人,你认为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对他还管用?”
余骆非皱起眉头,余冠到底怎么和自己的女儿沟通的?
“算了,不提他,反正我也不准备通知他,你安心的休养就可以了。”他为她拉好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等一等!”樊千夜喊住他,凝望他的眸底掠过一抹诧异和不解,“你说……你不通知他?”
余骆非回头,笑着瞅视她,“难道你希望他知道你在这里?!”
樊千夜下意识地蹙眉,注视他的目光更为不解,“你不是他的人吗?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余骆非看她问得这么直接,索性又一屁股坐下来,靠向那不太能够完全承受他高大体格的椅背,然后灿亮的目光对上她。
“我叫余骆非,虽然小你两岁,不过从辈份上说起来呢,你应该喊我一声堂叔。”他暂停自我介绍,似乎在等着她喊这一声“堂叔”。
樊千夜却丝毫不赏脸,直接就说:“你别开玩笑。”
余骆非的期待就这么落空,望着她波纹不兴的脸儿,不死心地开始搬出族谱解释起来,“你的祖父一共有七个兄弟,他是余家的长子,而我父亲是他最小的弟弟,我可是你的亲堂叔。”
樊千夜只是望着他,静默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余骆非攒起眉头,“喂,你怎么不说话?我可没骗你。”
樊千夜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他没有骗她。
“我要保住我的孩子,所以我不能离开医院。”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用她那沙哑的嗓音说。
余骆非直觉到她还有下文,“然后呢?”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不想再接受任何余家人的帮助,你可以走了。”樊千夜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说完,她就等着他离开。
余骆非错愕地一愣,随后,那张俊脸上缓缓的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不愧是我的侄女,我欣赏你!”
很难忍受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孩称自己为侄女,还用长辈的口气跟她讲话,樊千夜终于还是蹙起两叶柳眉。
“你害我掉了一身的疙瘩。我姓樊,跟余家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不要半路乱认亲戚。”她反感地说。
余骆非抱起胸膛,“从血缘上说起来,你我的叔侄女关系是不灭的事实,你再怎么坚持去否认它,事实终究是事实,你丢也丢不掉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挣扎,老实一点认了,这才是我可爱的侄女。”
一听到他一声“侄女”,又加了“可爱”两个字,樊千夜随即又抖落了满身疙瘩。这个余骆非真是——
瞪着他那一脸爽朗的笑容,实在和他那一番老气横秋的话一点都不搭。莫名地,樊千夜打心底对姓余的起的反感,就是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那道对“姓余的”高高筑起的高墙,独独被这个“奇怪”的男孩轻松的给推落,望着他,樊千夜就是想气也气不起来。
“你想怎么样?”她的嘴角微微地漾起看不见的笑纹。
余骆非瞅着她终于有的“笑容”,眼神里终于满意了,他端起“长辈”的脸孔,有板有眼的说:“身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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