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邪的眼睛————是的,在那么多双清澈的目光注视下,童家这位三小姐,被带上了警车。
不过,事情也不是那么顺利就是,警车在途中遇到一起偶发的交通事故,前面的一辆车好象爆胎,发出巨大的响声,警车急刹,坐在车后座的童汶身体前倾撞上前面的铁横杠,当时头部就流了血,人也昏迷不醒。
罪有应得!荷澜还巴不得她多受些折磨,这点小伤算什么,可,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伤并不重,人醒来后,却象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完全傻了一样,真是金贵的有点不着边儿了吧,
不过,纳闷归纳闷,最大的还是那种有如报复后的快感,男孩儿慢慢走向铁栏旁,冷漠地睥睨着铁栏里的女人,
“喂,别装傻样儿博同情了,等你哥来救你还得些时候呢,你身上藏有50克海洛因,按瑞典法律,不是一个死,也要把牢坐穿,当然,你们童家有的是办法把你弄出去,可,并不是那么容易不是吗,你就安心在里面‘享受’几天吧。”
女人无动于衷,依然看着那铁窗外的一线天,
男孩儿也不恼,展开手心里的白玉钥匙,低头看着,眼底的暗色冷绝无比,“这是我们家的,不需要你们童家‘保护’,我就是死了,也绝不会还给你们,童满来了,你就这么跟他说,杀了我也决计不给!”
“不用给了,”淡淡的一声。男孩儿猛地抬起头,撞进铁栏里一双无神的眼睛。你说无神吧,它又暗沉暗沉的,女人的神态,就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好象,她什么都不想了,她的眼底只有条设定好的绝路————
她不该绝望啊,连他都知道,童家有通天的本事肯定会把她弄出去的,顶多在里面呆几天,她为何————心惊的,男孩儿从来没看过这样表情————
“我没有骗你,西蒙给我的钥匙确实是假的,真正的,在他的骨灰盒里。你的父亲害怕你在没有成年前就遭人毒手,所以瞒过世人复制了一把钥匙放在我这里,目的也是为了转移视线,并借助童家的势力保护好列维奇家族的利益以及他唯一的继承人。这一切,信不信由你,那把钥匙你拿去了就拿去了,我——”女人淡淡地摇摇头,“以后,我也无能为力了。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也要谢谢你把我送到这个地方,这,确实是我最该呆的地方,也许,就该死在这里,我才会真正解脱————”
女人的声音很轻,轻地仿佛随时会飘走,眼光又凝结在那藏青的一线天外————那样平静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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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汶,你,你好自为知。”
最后还是说了句,男孩儿揣着钥匙转身走了。对着这样一个仿佛连灵魂都放弃了的人,再多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女人的眼睛依然看着那窗外的天空,心里的,苦也好,伤也好,只有她自己在消磨,————童汶?
呵,什么童汶,陈文童,来来去去都是陈文童,一个可怜的陈文童,一个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具破败躯壳的陈文童,以前的绝望还历历在目,新添的纠结又再磨折人生,这笔糊涂帐,算在谁头上?谁头上?
她慢慢地抬起一指,自己点了下自己的额角:陈文童,瞧你这辈子过的。
庆幸的是,朱诺很好。那次在科西里看到的小女孩,是朱诺吧,难怪给自己那种刻骨的疼痛感,她六岁了吧,她不认识我————文童抬手狠狠抹了下自己的眼睛,她很好,你哭什么?!
还有,极夜也很好。
“入山看见藤缠树,出山看见树缠藤,树死藤生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
文童喃喃着这几句,唇边露出的微笑那样单纯。极夜还记得她,他不恨她————够了,这样的结局对她不是最好的吗,她能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在这个地方,这样一个属于正义的地方,文童很满足,很满足了————头仰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文童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次见到朱诺的情景,是自己的骨肉啊,尽管当时不知道,可确是刻进脑袋里了,那样鲜明,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童汶,”耳边一声轻轻的呼喊,文童没有动,好半天,她睁开了眼,看向铁栏外的身影,那样平静————那样平静————平静地,仿佛在看一个透明人,仿佛,是一双参透红尘曲折的净眼,看着身外之事————一切惘然————童满身形猛然震动了下,他看着她,看着她的平静————突然,转身,快步走出,仿佛身后有着万重的难以承受,尘莫紧皱着眉头跟着他走了出来,“童满——-”“她不是我的童汶了,”男人眼睛里纠结着的苦痛与脆弱————尘莫惊骇扶上了他的肩,“童汶不会那样看着我,她不会那样看着我——-”轻轻摇着头,男人闭上了眼,抓住尘莫胳膊的手愈来愈紧,愈来愈紧,————“童满,你身上每天都这么暖和---”“童满,我觉得我能行。我们一块儿完成它。”
“煮给你吃,今天是你生日,”“童满,你是我最亲的人。”——————————“你还要她吗,”童满猛地抬起头,看向尘莫!————他还要她吗,还要她吗,她是陈文童,她是童汶————童满的眼中仿佛滑过了一个世纪,苦痛在沉淀,脆弱在沉淀,直到沉淀为心中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帮我看着她,不能让她死,不能!”
紧紧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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