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子低头看去,终于发现自己身处参天古木最顶端,离地数十米,旁边还有个鸟窝,里面几只探头探脑雏鸟看着不速来客,叽叽喳喳不知议论着什么。
我用力抓住毛皮披风保持平衡,拓跋绝命微微睁开眼,很是欣喜地将我抱紧了三分:“你醒了?”
“这是哪里?”我声音哑得厉害,脑袋尤其难受,伸手摸了两把,发现上面缠了厚厚一层布条,做过包扎处理,可依旧痛得厉害。
拓跋绝命从身后摸出个葫芦递给我:“城郊,你脑袋打破了,别乱动。”
我想起昏迷前发生事情,先是惊恐,后是愤怒,喝问道:“石头呢?”
柔柔月光将拓跋绝命脸照得很清晰,原本小麦色皮肤似乎笼上了一层淡红光晕,他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低下头。须臾,又忍不住飞快抬眼,瞄瞄我脸色,然后再次低下去,如此反复三四次,就是不答话。
夜半无人,月高风黑,帅哥满怀,他身材结实,带着青草和阳光混合味道,五官俊秀,笑起来能迷煞天下所有思春少女。偏偏我不解旖旎风情,只扯着帅哥耳朵,再次用狮吼功发问:“石头呢?!”
拓跋绝命脖上骨链给震得微摇,小鸟给惊离巢穴,几片树叶打着旋儿翩然落地。
我见这头qín_shòu像被鬼掐住了喉咙,死活不说话。愤而甩开了他搂着自己双手,抛开披风,发挥从小锻炼爬树本领,慢腾腾地往下爬去。大约花了五六分钟,即将落地,却发现草丛里有几双绿莹莹眼睛,正贪婪地盯着我,仿佛看到了盘中美食。
“别下去。”拓跋绝命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有狼。”
树上狼会吃我豆腐,树下狼会吃我。
我毫不犹豫做出选择,手脚并用,两分钟内爬回原地,重新面对树上狼。
拓跋绝命终于解释:“你脑袋伤得不轻,昏了两天,我给你包扎后,唯恐被追捕,不方便停留,连夜赶路,结果露宿荒野。别害怕下面狼,明天早上它们就会走了,到时候我再带你进城……”
我摸摸头上细心包扎好布条,觉得更疼了,再问:“石头呢?”
拓跋绝命像个好奇小孩,闪亮亮地望着我问:“为什么那混蛋打你,你还死活要跟着他?难道你真天生喜欢挨打?”
我像机器人一样缓慢挪动脖子,慢慢看向他格格作响拳头,再慢慢看向他跃跃欲试脸,左右摇起头来,一直摇到脖子发酸,他才缓缓松开了拳头,继续歪着脑袋盯着我看,满脸困惑。
我背脊阵阵发凉,赶紧从怀里掏出装药小瓶子,倒出些许卸妆药粉在手帕上,往脸上拼命擦了又擦,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将牢固伤痕易容卸去,然后把那个狗血囧人计划从头到尾解释了一番。
拓跋绝命不困惑了,他两眼发直,看起来就像穿越前在我家隔壁那只发情公猫,只差没有竖着毛,扑上来咬脖子乱舔……
他脸越靠越近。
我炸毛炸得比他快,立刻跳起来,毫不犹豫一爪子扇过去,结结实实抽在他俊脸上,打出五条红指印,自己巴掌也红了。
拓跋绝命歪着脑袋迟疑了许久,拖过我爪子揉了揉问:“痛吗?”
我冷静下来,问他:“石头没有亲人,素来待你当亲大哥看,我虽心存芥蒂,却自问未做过任何勾引暗示你行为,你却偷偷摸摸地跟着我们后面,还强行将兄弟媳妇抢走,这也是你们草原风俗?你天天鄙夷中原人做事卑劣,专门欺骗草原各部落,可你这番所作所为,又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不……不是,”草原人最畏被人骂品行卑劣,拓跋绝命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走后为了澄清真相,便返回抓了两个安乐侯府人来拷问,他们早知道我和石头带着你到处走,而那个马寡妇姐姐是知府小妾,她在村里听见我们要去澄湖,连夜去城里找姐姐哭诉,还描述了我容貌,府兵拿悬赏单验证后,便飞鸽传书,龙昭堂得了消息,赶去澄湖围堵,他们虽不知你易容模样,却派人乔装打扮,四处搜索异族人,是我这双眼睛给他们认出来了。可是我并没有真出卖兄弟,这个冤屈实在吃不下,所以想去找你们解释清楚。没想到石头竟带着你进了岐连山,还让你一个人蹲森林里,差点被熊吃掉。我不放心,所以在后头跟着你们俩,没想到先到石头打你屁股,然后看见你脸上有伤,心里实在气不过,所以才带你离开。”
我见他神色坦然,想起出发前马寡妇那吃人神情,心里也信了几分。就算不信,也不能在狼群环绕地方和他闹翻脸,便保持平和地安慰道:“既然是误会,我会帮你和石头分辨一二,大家还是哥俩好嘛,你出够了气便快快把我送回去,我和石头赔礼道歉,请客摆酒谢你。”
拓跋绝命摇摇头,冷笑道:“既然不信兄弟,还做什么兄弟?既然不是兄弟,为何不能抢他媳妇?我们草原上媳妇素来是用抢,我要把你带回去。”
我噎住了,好一会才说:“抢回去媳妇是会跑。”
拓跋绝命自信地说:“草原广阔,见不到边际,上面还有很多狼,你跑不出去。”
我说:“那些女人认命,我是不认。跑不出去我也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算被狼吃了,我也跑。”
“为什么?”拓跋绝命问,“石头能给你我都能给你,日子甚至还能更安稳。安乐侯和南宫冥手再长,也伸不到草原上,除非他们想挑起战争。那里天高鹰飞,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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