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晶莹透亮。
焱儿并不知道她给蛋腚的那一包莲子糖竟是引发了如此一场闹剧,此刻,在偌大的宫殿之中,她跟言裴墨双双立在窗前,谁也不说一句话。
这份沉默已经持续了好久了。
窗户外面,纳兰冰若派来的探子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频频的朝内张望着。
焱儿微眯起眼睛,暗中驱动意念,离探子最近的一株盆栽忽然释放出一种甜香的气味,那探子闻了,身子一软倒在一旁。
这能跟植物之间对话的能耐焱儿一直具备,只是她用意念问遍了皇宫内所有的植物,皆是不知道纳兰容若究竟把袁天逸的母亲和姐姐藏到哪里了。
纳兰冰若的手段和用心可见一斑。
“我已经让门口的那盆石兰花喷出花中毒液,毒晕了那探子,现在,你我之间,可以开诚布公畅所欲言了。”
焱儿挑了下眉毛,有点累了,回身想要做下来。
忽然,身子被人从后紧紧地拥住,火热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身体,灼烧的呼吸喷入颈间,带着一丝诀别的意味。
“你该知道,你不是冷唯或者蛋腚!”焱儿清冷的声音有一丝警告。
言裴墨腾出一只手摘下满头的珠钗翠环,继而又撕碎身上的月白蝶纹宫衣,他的神情是可怕的平静,可那眼底,蓦然成殇。
“我放你走!”他说着,声音嘶哑。
“放我走?”焱儿冷笑,“你有什么本事让我走?凭你现在一身女装?”
“对!”他说着,语气微凉之中透着一丝毅然决然。
“我成全你和他们,你们走,我留下!”言裴墨说完,埋首于焱儿颈间,这般味道,只怕是最后一次汲取了,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成为大公无私牺牲自己的那个人。
他决定了,用他,来换取焱儿和其他人的自由。
他有他的方式留下,自然不会告诉她。
他们之间,就此该做个了断了。
焱儿皱眉,扭头想要看看此刻言裴墨的神情,可脑袋却被他摁住。
“别动!从现在开始,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若是遗漏了什么,你跟,冷唯他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出去了。”言裴墨说完,一口咬在焱儿颈间,那跳动的动脉,扑通扑通的,这感觉,蚀骨焚心一般。
明明想要,却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就是他现在这般。
……
当言裴墨说完他的计划后,焱儿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竟然想要牺牲自己留下来,还他们自由?!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是这个计谋我想了很久,也是唯一可行的,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你是我!”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人皮面具。
焱儿惊恐地看着那逼真的面具,不由从脚底凉到了心里。她在盗墓的时候也见过逼真的人皮面具,可是如言裴墨手里这个栩栩如生的,却是头回见到。
“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个?”焱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言裴墨看到她的眼神,无所谓的笑着,可那眼底却有几分无奈失落。
终究,他还是不相信的。
“这面具是我一直随身带着的,说了你可能不信,当我从悬崖底下上来的时候,我就命人做了这个,期间,不知耗费了多少张人皮,总算是没让我失望。
你可以尽管讽刺我冷血无情,不过,这东西,现在却是派上了用场。”
他的声音不免有些自嘲。
“这里有两个人皮面具,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你的,戴上它,我们的身份便不同了……”言裴墨说着就要给焱儿戴上。
焱儿咬牙躲开了,心底不觉恶心,一想到那东西是用人皮做成的,她从心底就无法接受。
“言裴墨,事情并非你想得如此简单,就算我们互换了容貌,还有身高身材呢?纳兰冰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想要骗他,并非简单的事情。”焱儿说着,示意言裴墨将那人皮面具收起来。
她自有她的打算。
“如果我能离开这里,我定是会带所有人离开,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你的。”
她说完,发觉言裴墨眼底闪过一抹期翼的神采,不觉立刻泼了一盆冷水。
“我只是不想丢下任何一件物品而已,没别的意思。你我之间,就在此止步了,永远不可能有改变的那一刻。”
言裴墨听着焱儿的话,神情微微一动,继而,轻抿着性感的双唇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那张金色的大床上。
“那你就不要管我了……你走你的,我留下来!”他说的随意,却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味道。
他心中,再做一个很没有把握的赌局,他赌焱儿会因为他的话,产生动摇,或者说,是她的心底,会有那么一丝属于他的位置,被他发现。
可是,他等了许久,入目的俱是象征帝王的明黄色,这颜色,分块刺眼,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非要登上这宝座不可。
他没等到焱儿的表态,等他起身之时,屋子里空空的,焱儿独自散步到了院子里。
他看着她的背影,呆呆地,轻轻握起了拳头。原来,一败涂地就是这种感觉。
浑身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无力……心空了,明明刚才还是满的,满满的都是她,此刻,只剩下心底那自嘲的声音。
她根本不在乎他……
焱儿此刻站在院子内,秋风乍起,几许微凉寒意入骨,她看着被风儿吹散的月光,心底的平静在一点一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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