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至太原郡(又称并城)。太原向西北行可通过马邑抵达大同,既是匈奴南侵的线路,也是汉军抵抗匈奴的线路,从邯郸也可以直接进入太原,匈奴进攻汉朝时,也是由此南下。此时的交通形势较之先秦有了很大的发展,开始建立起通往全国的道路系统,使太原周边地区完全纳入了中央政权的控制之下。而刘邦为了稳定这一地区的安定,则任命后来的汉文帝刘恒为当时代地的代王,定都中都,即现在的山西平遥。想来刘恒当代王也将是近日的事。
我一想到不日可南下至中都与两个丫头再会,不觉兴致高涨起来,便央求左枫可否多滞留两日好给丫头们买点礼当。左枫不忍拂我兴致,便同意了。我们先寻着一家客栈安顿好后,便出来闲逛。西汉时期的太原虽然备遭战事纷扰,匈奴屡屡来犯,但仍是异常繁华,往来客商不绝,商业发达,直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远远闻见一阵食物的香气,便拉着左枫的手挤了去。人来人往,我不到五岁的身躯便被挤得东倒西歪,左枫自然没有我孩童的身躯穿梭灵活,拥挤中挤开了牵着的手,刚开始还闻得他的叫喊声,后来便不见了踪影。
我自是没有在意,只寻了香味去,寻着寻着便迷了方向,再想找左枫时,路人高大的身材将我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那食物的香味也没了踪迹。我开始懊恼起来,怎么能把自己给走丢了呢?刚找到个大靠山,居然还给弄丢了。我身上也没有钱财,估计饿也得饿死了。西汉的货币主要以铜钱与黄金为主,不说黄金,我现在连一个大钱也没有。而且我在现代就是个路盲,更何况在这地形陌生的古太原。
于是我走出拥挤的人群,站到了路边的店铺前,想着这样左枫就能容易发现一点。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左枫的踪影。又累又饿又冷,我干脆坐到了地上。这时,过来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老者,看我一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便问:“姑娘是否与家人走失?”
我看他慈眉善目,也算是和蔼,便点点头。
他说:“如此伶俐小儿,家人怎不好生照看?这般寒冷,寒舍不远,不如姑娘先随老夫去,内子可予姑娘做口热汤饭吃,随后再助姑娘寻找家人可好?”
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不置可否。到底是在这里冻死饿死还是先吃了热汤饭再说。正想着肚子发出了很响的一声呻吟,看来真是饿极了。
老者笑笑上前牵起我的手说:“姑娘快随老夫走,莫要饿坏了!”
我想想便牵着他的手随他走了,不管怎么样总比饿死强。
老者带我来到一座灯红酒绿的二层小楼前,我一愣,上面俨然写着“春香楼”。这不是妓院又是哪里?想不到西汉男风(同性恋)盛行女色也还是如此红火。看来这老头是人贩子无疑了,原来古代的人贩子与现代的人贩子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全都象是好人,就连我这姿色平平、没有任何发展前途的小女孩子都不放过。我在现代就已经是平凡得一塌糊涂,到了西汉仍然难逃平凡的厄运——如烟和我一样平凡,与美女无缘。
但长得不好看也不能任由人家卖到妓院去吧?我开始使劲挣扎,奈何怎么也挣不开老者铁钳般的手。他边拉我边说:“姑娘莫慌,这便是寒舍,马上就会有热汤饭吃了。”
骗谁呢?估计打死他也不相信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居然认得字也知道妓院。我边挣扎边说:“大叔难道不怕下地狱么?干这缺德营生。”
他看唬我不住便一改刚才和蔼的面容,拦腰强抱起我来说:“此刻怕是由不得你了,再过几年,姑娘长成后若红火了还要谢我老头子呢!”
我使劲挣扎着,大声喊:“救命——”要是进了这楼怕是再也难出来了。
他不管我的挣扎,大步就往楼里冲。
“老人家请留步!”旁边传来一声威严而稚嫩的声音,我回头,见一头戴纶巾、手挥羽扇、身着皂色长衫的富家公子站在旁边。他虽大约七、八岁的光景,但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不亚于左枫,身后有五六名亲随。他的长发用发笄绾住后再用冠束着,冠只有冠梁,冠梁也不很宽,有褶子,两端连在冠圈上,冠梁像一根弧形的带子,从前到后覆到头上,冠圈两旁有两根小丝带,在颔下打了个结。从他用冠的考究上就能看出他的身份也不似平常人等。
老者回头,似是被那公子的气度所迫,不由站在原地。我看有人注意上了我们便挣扎得更加厉害。
老者说:“不知公子唤老儿何事?”
那公子对老者一鞠,便说:“不知老人家所携何人?”那一鞠不仅没有丝毫卑微与敬意反而带着浓烈的威胁。
老者说:“是小老儿之女,因难以养活便要送入这‘春香楼’!”
大白天说瞎话,我大声说:“我与他并不曾相识,小女子刚在集市中与家人走散,饥饿难当,这老头子便将小女子骗了来,谁料竟是这缺德营生。”
老者忙一鞠说:“小女玩劣,还望公子见谅!若无他事,休耽误老儿正事!”
我忙说:“公子莫听老头胡言,不信寻着我师兄便知!”
那公子沉吟片刻,便对那老头说:“听老人家口音乃本地人,而这姑娘似是燕蓟口音,若无字据、证人,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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