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打起帘子,恭敬地等在车旁。
“你不是骑马吗?”方越弯腰上了车,刚刚坐稳,暗影一闪,南宫澈已挨着她坐了下来。
“咱们新婚燕尔,当然得同进同出。”南宫澈答得理直气壮。
“去!”方越笑睨他一眼,紧张的情绪不知不觉已放松了下来。
“端木皇后是大周人,或许会问些家里的事情,你也不必害怕和心虚,只管按我们预先做的功课答就是了,尽量不要说的太详细。实在有没想到的,也不要瞎编,就直接回说不清楚就可以了。”南宫澈再次跟她敲定细节。
“放心,我有分寸。”方越自信满满。
别的没有把握,做为一个现代军官,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场都必需适时做出反应,这点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
“恩,那就行了。”南宫澈挑起帘子望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宫门,冷然而笑:“相信我,皇帝没什么可怕。”
“我知道。”现代人眼中,人无贵贱之分,只是各自的岗位不同而已,何惧之有?
“好,下车吧。”南宫澈说完,轻松地跃下马车,回过头搀着她的臂,扶她下车。
方越淡淡一笑,知道这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也不推辞,搭着他的手,钻出了车外。
本以为在见识过故宫的雄奇之后,再看到任何建筑也不会感到惊叹。
但是,当威武雄壮的朱雀门矗立在她的面前时,她依然为之震憾了。
皇帝抱恙,无法上朝,常住养心殿,因此,他们在朱雀门下车后,换乘软轿,经西华门,穿过御花园,直奔养心殿而去。
虽是奉召入京,进到养心殿后,依礼仍然需在殿外候传。
养心殿处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亭台楼阁随处可见,水榔回廊数不胜数,屋宇相连,红墙绿瓦,雕栏玉砌,极尽工巧之能事。
“三皇兄,你回来了?”清润的男音如珠撞玉盘,一条修长的人影匆匆自屋内奔了出来。
来人一身杏黄蟒服,不是别人,却正是大秦的监国太子南宫哲。他一脸喜气,一把握住南宫澈的手,激动地上下摇晃。
“参见太子殿下。”南宫澈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轻轻挣脱他的手,略施一礼,语气平淡,全不似他的热络。
“这位一定是三皇嫂了?”南宫哲不以为杵,转过来望向方越,躬身行了一礼:“还未恭喜三皇兄与皇嫂大婚,真是失礼了。”
“参见太子殿下。”方越微笑着回了一礼,不着痕迹地把这兄弟二人暗中做了个比较。
这兄弟二人长相颇有几分相似,南宫哲长年处在深宫,未经风浪,肤色更为白皙,身材瘦削,隐隐还带着几份天真和文弱。
南宫澈比他多了几分野性和沧桑,看上去更为孤寂和冷傲。
两兄弟一刚一柔,互异其趣。
“哟,这位莫非是传说中的三皇兄?”养心殿外并肩走来两位长身玉立的年轻公子,缓缓在他们身前站定。
此二人,一人白衣胜雪,潇洒俊逸;另一人全身大红,fēng_liú不羁。
两人的目光在冷傲孤寂的南宫澈身上掠过,齐齐落在了盛装打扮的方越身上。
方越因搞不清二人的身份,只微微微颌首,微笑以对,静观其变。
从他们身上虽然感受到明显的敌意,却也知他们绝非心怀善意。
“老七,老八好快的消息。”南宫澈似赞似讽,淡淡一笑。
方越侧身福了一礼:“七弟,八弟。”
老七老八?那就是七皇子南宫清和八皇子南宫漓了?
听说七皇子南宫清性好读书,是九位皇子中,唯一一个参与科举,并取得探花功名的,白衣的那个斯文儒雅,应当就是了。
至于八皇子南宫漓fēng_liú倜傥,成日游手好闲,进出青楼舞榭,是个浪荡成性的家伙,穿红衣的目光游移,似笑非笑,不羁之态尽显,必是南宫漓无疑了。
“三哥进京,这一路上可谓声势浩大,清弟又岂会不知?”南宫清淡淡地反击了回去:“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望宽恕则个。”
“这位想必就是三皇嫂了?”南宫漓却不理南宫澈,唰地展开一柄翠玉折扇,大刺刺地绕方越转了一圈,朝她挤了挤眼睛,双手抱拳一揖到地:“早就听说三皇嫂驰骋沙场,英姿飒爽,是个不让须眉的巾帼女杰,没想到原来如此窈窕婀娜,刚柔并济。只可惜……”
心知他迂回了这么一堆废话,其实只在暗示她的年龄与永宁公主不合,又讽刺南宫澈依靠一个女人来提高声威。
她的年龄,待会进到宫里见到皇上自然有一套说词。至于南宫澈,他的能力摆在那里,是否依靠女人成势,也容不得别人信口开河。
方越默然不语,镇静地笑望着他,并不多做解释。
南宫漓夸了一长串之后,望了方越一眼,突然停顿,不再说话,原以为方越定会接着追问。谁知她只静静地微笑,并不搭言,不由深感无趣。
“老八,只可惜什么?”好在南宫清适时发问地解除了他的尴尬。
“可惜三嫂容颜有些……出老呢,看不出才十七岁呢。”南宫漓故做惶恐之态,抱拳赔礼:“小弟个性耿直,若有不敬之处,还望原谅。”
果然不出所料。
方越哂然一笑,坦然以对:“相比同龄人,我的确有些老,这是天生的,谁也无法改变,旁人只是腹诽,嘴里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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