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低沉的嗓音,若不细听俨然仿若无声。玄柯眼皮儿都不抬,手中动作依旧。
只那“川”字,轻重不匀,该施力的施不够,该直的偏不直,哪儿有平日万分之一功底?恼得他大笔一顿,一纸素白宣纸又揉成团扔了出去。
两道俊郎眉峰深凝着,看似严肃,却分明的心不在焉。
这哪里是练字,分明是单相思麽!想当初老子追婆娘,连马步都蹲不稳,一天p股不知道砸地上多少次,何况是写字这般龟/毛的活了?
王粗鲁自认身经百战,见将军如此深陷痛苦,倘若再不打断他,都不知道要苦到什么时候,咳了咳嗓子:“咳咳……酒凉了……”
玄柯一瞬恍然,抬起头来:“唔……几时进来的?”
“刚才……等了好一会儿了。”王粗鲁嘴角抽抽,该死,神志都恍惚成了这般。小青娘的法力也忒大了吧?
“那个……不是过两日要上路么……好久也没回去了,平日也剩不下几个银子,想给老婆孩子买点什么都凑不出来……将军您……能不能提前先预知三个月晌银咧?”他虽然愚笨,却也知自己的正事该先办,尴尬咧着嘴角,挠着头,偌大个壮汉却扭拧个像个羞赧小伙,好不别扭。
玄柯顿了笔,瞅着桌上那壶温热老酒,严肃皱眉道:“哦,买酒的钱天天有,孝敬妻子的银子就要借了?……这等于是公然行贿,若然不是看你平日有功,罚你跑上……”
“诶诶,罚我跑三圈……错错,十圈、十圈都可以!原是镇上酒家老板娘要回乡,满屋子的酒都贱卖了,小的才去凑了几壶热闹……”王粗鲁讪笑着双手接过银子,多少年在将军手底下混,最是知道这家伙嘴硬心软了,尤其在银钱用度方面,哪里肯真正为难人。也就是青娘这丫头,与将军一般的冷脾气,不然也闹不到这份上。
摆着大步走到门边,忽然记起来张大海交拖的事,看将军这会儿语气还不错,兴许能讨个准话出去显摆一个。便又扭着粗腰回过头,嘻嘻笑道:“噎……那个,过几日不是上路了吗?小青娘他们……要不要也备上一部行头?”
“什么行头?”哪儿想到玄柯豁然抬头,但闻小青娘,原本就肃冷的俊朗五官却瞬时如若千年冰霜:“军营之内,莫要提及无关之事!方才受贿于我,原还想放你一马,既如此,自去草场领罚十圈……”
乖乖,刚刚还说不要罚!再问下去是不是银子都要收回去了?王粗鲁整张黑粗的脸都要抽起来了,才准备回去呢,可不得多准备些力气伺候自家媳妇,这么罚下去,二弟都起不来了!
只觉得后背一股y冷嗖嗖冷气袭来,赶紧地提了酒就要往门外溜:“吖……没听到没听到……”
身后却又传来一声深冷吩咐:“酒留下。”那口吻,军令一般不容拒绝。
作死啊,一会说不要,一会又让留下,折腾老子啊!吓得他酒葫芦也不要了,拍着p股险些在门边跌了个狗啃泥。
“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态度?”原本空旷无比的营房外忽然“呼啦啦”围出来一群将士。个个一脸的戏谑八卦,分明地等着看热闹麽。
“什么怎么样?不提那女人还好,差点老子都吓n了!”王粗鲁使劲地拍着胸脯,瞅着众人挤眉弄眼的诡异模样,这一刻忽然才明白过来:“作死的老海头,拿老子开涮啊!”
人群外便传来老者“哧哧”浅笑,y阳怪气的嗓音:“诶~~别,老头我可没你去。是谁胸脯拍得砰砰响自己应下来?”
一众人等唏嘘哄笑开来。
张大海得意了,这没脑袋的老粗鲁,回回挖坑都自己跳下去。又问:“我说,他到底是应了没应?应了我好去备行装啊!那可是咱未来的将军夫人呢~~”
“应,应个毛!死要面子活受罪,老子可不掺糊了!”王粗鲁啪嗒往地上一座,黑脸气哼哼的:“我就奇了怪了,做都做了,人都是他的了,闹成这般是个什么意思?”
“怕不是……将军果然那方面不行吧。上次人青娘自己也那么说的。”勤务营的大牛挠起了脑袋,他可是坚定的大将军不/举派,无数的事实为依据么不是?
气得张大海一巴掌盖下去:“该死,那还不是你造的谣!滚回去喂你的马……”嘴上训着,自己却猜度起来:“不是说那老板娘这几天门都不敢出了么?怕不是正准备成事呢,就被你们这群王八蛋给搅和了,不然咱将军这般生气做什么!”
哦呀~~早没想到呢。
果然姜才是老的辣,偷/情多了总结的经验也万般精辟。周围顿时一众唏嘘,对麽,那天晚上找着二人时,一个只着单薄青衣,脸色诡异冷白;一个衣裳不整,气息虚浮……却原是来不及收拾呀~~难怪大将军一路紧揽着青娘,冷着张脸一句话不说;难怪青娘埋着脸,羞得几日不出门不见人……拆人家姻缘可得损y德呢,罪过罪过!
一时间草场上唏嘘感慨声此起彼伏,好似这几日的各种惩罚忽然的有了原由,将军的形象也不再那么可怖了。
真心不怪将士们八卦呀,多少年过去,当初和将军一般大的、比将军小的,如今都成了家有了娃,却只见将军辛苦打战,恪守边关,身边连个暖/床的女人都没有,万般冷清。如今好容易找到动心的,哪儿能白白让她这样跑掉?
众人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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