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晋又好气又好笑:“你丫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陈释却是满面春风:“我老婆怀孕了,我现在要好好表现,不抽烟,不喝酒,新好男人。”
孙文晋面上一红,低头浅浅一笑,再抬头对他说:“你小子行啊,那我先恭喜你了。”
“谢谢,谢谢,”陈释喜上眉梢,完全没有注意到孙文晋这一刻的反常。
孙文晋终于想起来问:“这么关键时刻你还来找我,什么事啊?”
陈释面上一沉,低声说:“我们先上楼说。”
两人上了楼,孙文晋脱了外套放在衣架上,他走到酒柜倒了两杯红酒走过来第一杯给陈释,说:“到底有什么事?”
“上面下了指示,石国涛被判了死刑,你转让给苏不易的公司终于取得成效,是苏不易终跟检察院作证。”
孙文晋的手僵住了,呆了好半晌,才把酒杯送到嘴边狠狠的一口喝下去,一饮而尽,再站起来的时候目中竟然隐隐有泪光闪耀。
陈释心里也是微微一叹。
孙文晋一直把杯子放下,一个人走到洗手间,陈释只听见洗手间哗哗的水声不绝,足足在客厅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孙文晋才出来。
陈释温言道:“这下事情都完了,你也安定下来吧,你不小了,蹉跎半生过去,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十年,,再这么飘下去,你赌不起的。该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了,听我一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好好找个女人,要个孩子,将来生活好歹有个指望,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日子才是真。”
这天晚上唐瑜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很乱,惶惶的漂浮着好似找不到底一样,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就像是小时候,父亲不要她,舅舅又移民,她那时候那样小,忽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无去无从,很害怕很害怕,虽然现在也已经过来了,可是那种恐惧的感觉仍然让她心有余悸,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她今年才二十岁,如花的年纪如花的容颜,这个时候的年轻女孩都渴望激情而又危险的爱情,就连苏娆那样平凡长相的女孩,活到19岁没有交过男朋友遇到孙文晋也会爆发出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勇气,可唐瑜不是这样的。她的童年生活生生的在她9岁时候被截断了,没有父母的教育,没有亲戚的庇护,没有朋友的陪伴,她是用自己此生最不愿意回想的方式一夜长大,因而人生最美好的10年成长岁月在她却是仿佛经历了人世沧桑,20岁的女孩都是天真澎湃的,只有她却像一个三十岁中年女人一样,有一颗沧桑敏感而小心翼翼的心。她不渴望爱情,更加不渴望激情危险,她经历了动荡的生活,经历了人世的冷暖,她拒绝一切追求她的男孩子最终却会答应同林开在一起,她不爱林开却想过同他白头偕老,这一切都只是,她太缺乏安全感,她太渴望平淡安定的生活,这些都是她童年时候缺失的生活,她要补回来,她要在她成年之后补回来,她从来不敢奢望太多,可她却被孙文晋的那一句话击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现在辗转反侧,她无法拒绝,可她又害怕那种豁出一切去爱一个人的感觉,这太危险太危险,让她想起苏娆,让她想起朱冉,让她想起自己那自杀的母亲。
唐瑜睡不着只好起身来,又怕自己乱想,干脆起身来背法语字典,最近一段日子过得真是太混乱了,法语四级因为父亲的病她也错过了考试时间,现在再拿起课本来看,居然已经是六月下旬,很快各科的期末考试即将来临,回头去看,她的大学生活居然已经过去一半。
唐瑜背法语字典,看着看着,天就亮了,居然又是通宵未睡,她准备去洗漱,刚站起来只觉得头一阵眩晕,心脏突突的跳着,浑身冒虚汗,她只得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等待这阵眩晕过去。好不容易缓过来,她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就像大病一场后虚脱的感觉,她想去找衣服换,浑身却是轻飘飘的,不过到底能够行动了。
今天上午唐瑜有两堂课,下午是马哲考试,坐在教室里唐瑜还是有点晕晕的,想到早晨那阵莫名其妙的晕眩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昨天晚上熬的通宵,大概是最近事情多,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老师在上面讲课,唐瑜强打起精神听着,状态却始终不大好,突然有老师点她答题,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想要回答,却只觉得喉头有东西涌上来,刚张口她闻到一阵腥甜本能的用手去捂,吐出来的却是一口血,接下来她又连连吐了好几口血。
整个课堂都乱了,老师赶忙走过来,同学们纷纷站起来,好几个班干部围拢过来,班长扶着唐瑜,老师看着她雪白的脸:“你怎么了?”
唐瑜摇摇头,她不能张口,她的嗓子里温热的都是腥甜的味道,让人想呕。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快。”老师被吓坏了,一边吩咐着一边让人去叫辅导员来。
最后辅导员用自己的车把唐瑜送到医院,班长也留了下来。
到医院,唐瑜跟医生说了自己的症状,医生检查了一番诊断说:“你这是劳累过度引发的咯血,你们年轻小姑娘可得多注意身体呀。”
医生居然也没给唐瑜开药,说只是一般的劳累过度引发的咯血,不用任何处理,也不用开药,平时多注意锻炼和休息,自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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