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略一沉呤,说道:“也好,你这几天都呆在屋里,也是闷坏了。”
第232章 上街
楚思洗漱更衣后,见铜镜中的人儿已恢复正常,便伸手拍了拍脸,转身向门外走去。
一走出房门,她便看到谢安负着双手,正一脸悠闲的抬头看着飘飞的落叶。楚思的嘴角慢慢浮起一个笑容,大步走到了他的身后。
几个月的挣扎,万般的思绪纠葛,却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看到负手而立的谢安,她的心却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和他一样看着那片悠然落下的树叶,暗暗想道:看庭间花开花落,宠辱不惊,任天下云卷云舒,去留随意。楚思啊楚思,你也应该明白了,世间上的事,尽心便可,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任天意安排吧。
听到她的脚步声,谢安慢慢回头,在对上她的笑容的时候,他微微一怔,转眼间俊脸上便露出一抹欢喜来。把手向她伸来,谢安赞许的说道:“直到现在,我才看到思儿真正的笑容。”
楚思伸出小手与他相握,眉头一挑,笑着答道:“是啊,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一个人能够笑逐颜开,实在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外面走去。楚思这时还是一身男装。
几天没有出来,楚思发现街道上变得安静多了。许多店铺都关了门,在街上游荡的人也大为减少。
走着走着,楚思发现谢安的目光朝一旁瞟去。她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一个黑暗的角落处。见到的是一个穿着脏污的灰白色长袍,头发篷乱状如乞丐的男子。
那里或蹲可跪着的乞丐可有十几个,谢安怎么表情古怪的盯着这个人?楚思又朝那人看了几眼。
可能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自己,那乞丐慢慢的抬起头来。他一抬头,楚思不由微微一惊,这人二三十来岁,面容清秀,双眼明澈,虽然脸上安了几个黑手指印。可怎么看也不似是一个穷酸地乞丐啊。
这时,那人对上了谢安的目光。对上谢安地笑容。他大大的丢了一个白眼过来。转又重重的低下头去,不再理会他们。
谢安笑了笑,他缓步走到这人的面前,微微蹲身,注视着一身脏污的乞丐笑道:“欲自污方能心安否?”
在楚思饶有兴趣地注视中。乞丐抬起了头,他再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高歌道:“浊矣!俱浊矣!方今之世,可有净土乎?”
高歌声中,他拿起地上的破碗,理也不理两人便擦身而过,一边走,乞丐一边扬声高唱道:“浊矣。浊矣!世上可有净土乎?可有净人乎?”
一边高歌,他一边踏着木履,趴趴的向前走去。留给两人一个孤独的背影。
楚思低声问道:“他是谁?”
谢安笑了笑,说道:“阮郎阮子安也!”
楚思想了想,似乎记忆中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便又问道:“听他的话中之意,是对时世不满,对你也不满?”
谢安淡淡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因为我确实不再高洁!”他指的,应该是说他自己参与了算计瘐氏的事吧,楚思想道。
低叹一声,谢安回头说道:“我们走吧。”
“恩。”
望着阮子安离去地方向。楚思忽然问道:“瘐悦儿,她现在如何了?”
谢安停顿了一会,才徐徐的回道:“至今昏迷,也不知还能不能苏醒。”
楚思呆了呆,说道:“那建康城的男子们,岂不是伤心者众?”
谢安哈哈一笑。
他回过头来,伸手在她的小手上轻轻的拍了拍。说道:“早在瘐悦儿和司马岳订下婚事之时。建康城地男子们便远离她而去了。”笑了笑,谢安说道:“美人还是要高洁点好。附庸权势,谋取家族利益,这些可都是脏臭的水啊,光是让人闻一闻便恶心了,哪里还敢接近?”
楚思的嘴角一扬,哧笑道:“这话可有点不对了,难道瘐悦儿之前便是一个高洁如莲花的人么?她与名士们交流,与文人们品酒作诗,不就是为她的家族作势么?大家明明心知肚明的。”
谢安点头道:“不错,大家确实是心知肚明。不过有些事就是这样,那层遮羞布不取掉,人便还是让人向往的,一旦完全扯下了,难免失望不已。这些年来,瘐悦儿作为世家第一美人,她行事颇有法度,又有点才学,凭着她一人,着实为瘐家招了不少人才呢。瘐家要她嫁与司马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错误地决策。”
他低叹一声:“陛下重病了,你知道吗?”
提到司马衍,楚思马上想到了那段在皇宫中的日子。那个有点神经质的司马衍。现在她每每想起,都没有多少恨意,反而会生出一种同情来:那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楚思迷惘的说道:“知道,已听人说过了。瘐家令瘐悦儿嫁给司马岳,不就是想司马衍死去,司马岳继位的话瘐悦儿可以当上皇后吗?那时我在皇宫中时,便看到司马岳眼下发青,脸色苍白,不是长寿之相,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重病了。他得的是什么病?”
谢安说道:“肾骨亏虚后,风寒入侵又再行虎狼之事,导致一病不起。”
原来是这样啊,楚思想道:那司马衍是个好色之人,他这么日夜,受了风寒后又不加以保养,难怪会重病不起。真是可惜了,那个人,其实也不太坏。
生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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