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肩真宽,熟悉的气息让我安心。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双手在摇我,我嘤咛了一声,用力地睁开眼睛。汽车仿佛在减速,可能有人要下车了。
“隐墨,我要下车了,我不能一直陪你坐下去,以后的人生,你要好好地保重自己。”崔西晨依然是笑着的,他漆黑的瞳孔中却写满离愁与不舍。
我慌了,无法接受这瞬息间的变化。我死劲抓住他的胳膊,泪流满面地哀求着他不要走,不能走,以前我做错的我会在以后的岁月中好好地弥补。
我再也不需要什么自尊,我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只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汽车已经停下来了。崔西晨起身,低着头一个一个掰开我快要痉挛的手指。
“可是你已经做错了,我不会原谅一个做错的人。”崔西晨的笑容收敛起来,面s凝重。这变化太快,刚刚那笑那柔情似水仿佛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司机不耐烦地催促他快点下车。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我,然后决绝地朝车门口走去。他甚至不回头,背影如此坚决毅然。原来,他只是来报复我当r的弃他而去。
第91节:第六章 情变(19)
“崔西晨——”
他真走了。我的一颗心怦然一声碎裂开来,失声大喊着他的名字。我的声音如此地凄厉,将我自己惊醒过来。我捂着痛得如刀割的胸口对着满车疑惑和嘲笑的目光,无法从那个让人撕心裂肺的梦境里回过神来。
原来,只是一个梦。这个梦,夺走了我的三魂七魄。
黄昏时,汽车驶入了冷水。
我的努力必然是徒劳的。
在冷水,我找遍了所有认识崔西晨的人,没有人见过他。一个人存了心要躲起来,是任何人也无法找到的。
他已经躲到世界的某个角落,过着不愿被打扰的生活。世界曾经抛弃了他,如今,他也做了世界的背叛者。
半个月后,琴姨出院了。我没有告诉琴姨崔西晨出狱了,我只说我去看了崔西晨,他很好,胖了一些,态度也很积极。
我给了琴姨一张龙卡。爸爸不在了,这个家的重担已经落在了我的肩上。琴姨躺在床上,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泣不成声。
我说:“琴姨,你和隐画要好好的。你不用太担心,再过半年西晨就要出来了。到时,我把你们接到深圳去。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
这番话,说得到底有些心虚。我会寻找崔西晨,尽量在这半年里找到他,然后把他带到琴姨身边。
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我去了表姐家。她和陈龙结婚了,有了一个十个月大的小男孩,长得很像陈龙。
我去的时候,她正在喂孩子,陈龙不在家。她胖了,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表姐说:“他啊,一天到晚都很少回家。”
“可是,你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抱怨。”
“唉,有什么抱怨的。男人嘛,都是流连外面那个世界的,只要他每天记得回家,每天对我说一遍我爱你,至于他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我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算了。何必要往死里追究。”
表姐的说法是对的,女人太聪明的话,会活得太累,不如装得糊涂一点。计较得太多,受累的往往是自己。
第92节:第六章 情变(20)
我们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自然说到崔西晨。
“那时你和西晨在一起,真像一对金童玉女,看着是那样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没有这些变数,也许你们真会在一起。”表姐的语气不无叹息和遗憾。那些出自真心的惋惜使空气凝滞。
“不过罗唯也不错。年龄大一点,懂得疼女人。”为了避免尴尬,表姐转移话题。
我讪讪地笑笑,用手捏捏那个粉嘟嘟胖乎乎的小生命。他显然被打扰到了,有些不耐烦地扭动着五官,时不时做出一个咀嚼的动作。
“罗唯也老大不小了,你们也生一个孩子吧,生了孩子,会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孩子身上的,那样就不会胡思乱想,生活也会稳定得多,当然也会热闹得多。”
这个当r喝酒闹事嚣张得不得了的小太妹,已经被平稳安定的生活磨得恬淡知足了。往昔的一切,已沉静如水。
要经历多少,我的内心才能得到平静从容?要过多久,我的脸上才能绽放出如此满足幸福的笑容?
从表姐家里出来,夜已阑珊。我绕道从江滨路走。城市的变化真是r新月异,所有的街道都已改头换面了,七八十年代的建筑物已经更新成高楼大厦,触目所及,灯火辉煌。还有,江滨路两旁原来高大的梧桐也换成了玉兰树。这样,就算在寒冷的冬天,永不败落的玉兰也会令城市感觉到温暖些。
是否伴着回忆,我们的人生也会变得温暖一些?
两年半前,崔西晨那个等我的夜的河堤也不见了,连大道两旁的建筑也是崭新恢弘的。我只能凭借大概的位置找到他当r所在的地方,在凛冽的寒风中萧然木立。
事到如今,我只能凭吊那场不复再来的往事。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很冷,我吸了一口凉气,睁开眼望着y冷的天空。有情侣瑟缩着走过身旁,年轻的女孩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回头看了我很多次。恋爱中的人啊,你们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这世事太易变迁,今天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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