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
或者说,他发现了角落里站立的那两个男人,忽然让他觉得烦躁。
他只好笨手笨脚的驱车离开,带走了满脑子杂乱的想法。
事实上,他一直觉得那个院长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他站在一起的人理所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回到家后,他就开始修理那些长得歪歪扭扭的花圃。咔嚓咔嚓!
中间很多次去洗手间。
他忽然喜欢上了二楼的马桶,经过走廊的时候,告诉自己不要往外看,外面除了马路没什么好看的。
结果他的余光还是在第五次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一台开过来的车子。
项平原的心脏和肾脏同时安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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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说。
也不太清楚为何道歉,只是除了这句话,仿佛不太有什么可以说的。
庭院里那些被剪断的枝枝叶叶,像长在泥土上的另一层绿。
她的手被握紧在他的大掌里,热的冒出汗来。
经过一簇桂树,项平原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向她。
蓝子落也跟着停下来,仰头望他。
以为他要问些什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她望进他的眼睛里去,脑子在飘絮般的组织着根本不存在的答案。
项平原放开她的手,轻轻扶住她微仰的下巴,一个吻落下来。
轻、柔,以及缓慢,含/住她的唇,又放开,以为结束了,却重新堵住她呼吸,缱绻了很久。
太过美妙,让她不敢承认那一刻寂静的心房里绽满了溢出边缘的花。
这样美好的吻,简直不能属于他们两个。因为太过于类似爱情。
项平原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很快就呼吸急促起来,扶住她下巴的手该而捏住,舌也无法继续安分。
在他变的激情澎湃之前,蓝子落伸出双手推开他愈来愈靠近的胸膛。
对她来说,这么做并不是一件很轻易的事。
项平原顺从了她的意志,没有像以往那样只顾自己无法阻挡的欲/求。
她已经准备好他开口说些令人不开心的话语。
然而并没有。
他一只手端着鱼缸,用手臂环绕了她。
蓝子落有些抗拒,然而竟也贪恋他胸口的温度,静默的趴下去。
他的心脏健康有力。她似乎了解他心中所想,但是却不能确切的知道是什么。这种感觉,就似跑进落雨的天空底下,明白自己是要走出来,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一定非如此不可。
这一刻,项平原变成了一座山,一条江,一棵树,万种生命中的普通一个……变成了她可以闭起眼睛来寻求没有对话内容的感应对象。
她的心安定的快要静止了。
然而正是这种她一度钟爱的感觉,令她恐惧起来。
这种无声而良好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
她从前从不锁门。自从上次他闯进浴室,她就学会了回到房间就立刻落锁。
敲门声不绝于耳。从轻柔到急躁,最后简直想要把门敲碎。
她站在距离门口稍远的位置,“我睡了。”不想放他进来。
“开门。”
“我睡了。”
“开门!”
重重的锤击两下,表达坚定的决心。
两个倔脾气的人碰到一起,最好各自讨厌。他们也确实各自有着各自的讨厌,偏偏这种讨厌没能阻止欲/望的生发。
敲门声消失。
然后是飘渺渐远的脚步。
蓝子落站在那里,轻轻的笑了下。没有什么好笑的。就只是笑了。
笑容还未结束,她就听到嗡嗡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开始思考,这种奇妙的声音是什么机器发出的,那台机器就自己说出了答案。
电锯露出端倪,扮演一个天真残暴的角色,把门劈开了坚毅的长洞,边缘整齐的长方形木板昭示着木工优良的技术,然后哒一声向着她扑过来。
男人伸出手,握住木板,给她时间来惊恐和往后急速的退。
她站定了,男人松了手,木板跌落在她脚边,仿佛一座奈何桥。
越过它就是彼岸。开满了叫做彼岸的花朵。
男人的身形恰好印在门上,他关掉电锯,然后扔掉它,弯身从高而狭长的洞里走进来,迅速而准确的抓住了她。
凝视着她。
项平原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一触即发。但他似乎想要先用眼神告诉她,他是胜利者,他可以决定一切,她必须屈服。
蓝子落忽而笑笑,“其实我也想这么做。”
这句话终结了所有的对峙。
他双臂环住她,几乎举高了她。她只好把修长美丽的双腿架到了他腰的两侧。这是本/能。这一点与万物无异。
人类自作聪明,学会控制本能,结局是此消彼长。
蓝子落也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她一直尝试这么做。
结局是,项平原总能胜利的打破她的努力。
这一整夜的纠缠一直持续到凌晨。项平原异常享受也异常卖力,他似乎突然也学会顾及到她的感受,有时候也会停下他火热的速度,温柔缓慢而持久。
蓝子落也终于在疲累中和着他的呼噜声睡去。
项平原几天里纠结的事情终于得到解决。
他觉得一生中从未像今天这么得意。所以在车间指导新手拆解精密的机电设备时,他居然异常有耐心。
似乎有着一个密不可宣的快乐。从心底里发出,却不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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