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咱们中国老传统,一家之长,夫为妻纲,何等痛快!
在心里叫嚣得翻天,毕竟,白雪岚还是没有抬腿踹门,站了半日,自己也难免泄气,匆匆下了楼梯,在客厅的西洋小吧台里找了一瓶酒,拔了瓶塞,正要往嘴里倒,忽然又想起自己答应过戒酒。
怔了一怔。
更满心窝地火气,举手一甩。
砰!
把酒瓶砸在地板上,玻璃碎和酒珠四溅。
外头两个护兵听见这么大动静,赶紧进来,探头一看,居然是总长在扔酒瓶子,瞧总长那脸色,就知道正发脾气,连忙缩着脖子回远处。
白雪岚把他们叫住,问:」今天汽车上换下来的两套衣服呢?」
一个护兵说:」不知道,大概还是车上放着吧。」
白雪岚说:」你去找司机,叫他开车门,把宣副官那套军装拿过来给我瞧瞧。」
护兵问:」那您换下来的那一套呢?」
白雪岚不耐烦道:」叫你拿什么就拿什么,啰嗦这么多干什么?」
护兵被得肩膀一缩,赶紧去了。
不一会,果然把宣怀风当日穿的那套军装取了过来。
白雪岚接了,挥挥手把护兵打发走,自己翻着军装,在上衣口袋探手一摸,摸出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电话号下面三个娟秀小巧的字——舒燕阁。
白雪岚看了一愣。
白天已经瞧出宣怀风口袋里藏了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还以为是和公务有关,或是心软的毛病又犯了,答应了哪个部员帮什么小忙。
难道宣怀风这样的人,也忘不了那销魂蚀骨的风月场?
那也保不准。
对着会婉转奉承的风尘女子,当然比对着自己这种凶蛮霸道的大男人要惬意。
而且,哪一次欢爱的时候,他不是眉头直皱,一副吃了亏的样?
虽然不是冬天,山风却还是凉的。
晚上从外面掠进来,凉风拭着凉心,白雪岚上上下下都是一阵凉凉的。
他本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这一刻,想起争取了这么久,那个人也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堂堂一个留学归国青年,海关总长,混得连舒燕阁的女子都不如了。
顿时心灰了一般。
坐在沙发里,连叹气的劲也没有,哭又没脸哭,全身没一处毛孔是舒展的。
都憋着。
宣怀风却全不知道白雪岚这些心思。
他锁了房门,本来只是一时气愤,后来想想,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头。
在附带的小浴室里匆匆洗了澡,便坐在睡房里等着白雪岚来敲门。
在宣怀风心里,是觉得他迟早是要过来敲门的,如果白雪岚来敲门,自然是要帮他开的,毕竟都是大人,为了琐事这样吵一场,好没意思。
不料等到半夜,门外都没有动静。
越这样,宣怀风越知道白雪岚气大了,便心里越黏黏糊糊地难受,要认真说为什么难受,又说不出个究竟。
回头一想,又很是不甘。
下午已经闹了那么一大场,他是舍命陪君子了,吃饭时还不怕丢脸的亲手喂了,这般迁就,还是不足,为着几句斗嘴就发这么大的火。
这男人,这辈子都要压在他头上吗?
宣怀风一这么想,立即把打开房门下去瞧瞧白雪岚的主意给打消了。
只挨在床头发愣。
他白天被白雪岚捣腾得够呛,吃饱了,又无端吵一场架,人更疲倦。
坐等了两个多钟头,双眼不禁怔忪起来,身子渐渐斜过来,往床垫上略略一倒。
不自觉就睡过去了。
等耳边听见山里鸟鸣,睁眼一眼,窗外淡淡白光隔着半帘轻纱透进来,野雀儿叫得正欢。
原来天已经亮了。
宣怀风怔怔片刻,从床上翻坐起来。
哎呀,他真把白雪岚在房外关了一夜!
这间大卧室,怎么说也是该属白雪岚的,为着发脾气把原主人赶了,真的很不应该。
自己怎么说睡就睡了呢?
也不知道白雪岚有没有来敲门,要是因为睡着了没听见,恐怕他更气了,只道自己是存心的。
宣怀风一边懊悔不迭,一边打开房门。
下了楼梯,鼻尖闻到客厅一股子酒味,又看见一个护兵正低着头,在扫地板上的酒瓶玻璃碎。
宣怀风问那护兵:」看见总长没有?」
护兵说:」总长喝了一碗粥就爬山去了。」
宣怀风有些愕然,想了想,又问:」知道总长昨晚在哪睡的吗?」
护兵说:」没睡。他在客厅里待了一个晚上,还发了老大的脾气。弄得我们都不敢歇呢,这别墅不同公馆,没有听差,恐怕他半夜叫人。万一没人伺候,总长生气了,可有我们好受的。你看。」苦笑着,用手朝簸箕里那堆玻璃碎一指。
宣怀风也猜到白雪岚在客厅发了大火,听他这么一说,更笃定了。
心中揣揣。
为了这么几句话,竟不知道他要气到什么时候。
如果借酒消愁,更要伤身的。
宣怀风问:」总长昨晚喝酒了吗?」
护兵摇头说:」没有喝酒,倒是砸了一瓶子/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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